小黑诚实回答:“比早上红约5%。”
白殊在回来的车里也觉着有些晕,却只当是车厢闷,此时才察觉原来是发烧了。
刘家那边倒也不急于一时,他乖乖地被知雨扶回屋躺下,又让知雨去知会那头一声,待明天他搬到应玄观安顿好,再去找刘道守说话。
白殊将打包行李的事交给能干的小厮,自己吃点东西喝过药,睡了个天昏地暗。第二天醒来头不晕了,身体却还是乏力得很。
所幸搬家也不需要白殊做什么。他直接坐上新马车,自齐国公府大门而出,向应玄观行去。
应玄观同在长乐坊内,距离内城很近,每一任住持都是当时的国师。观中除了年内特殊节日,常例只在每月初五与二十两日开放让人进香,平日里十分清静。
可今日白殊到时,门前却是聚着不少人,都穿着统一的赭色窄袖圆领袍,腰佩长刀,安安静静地列着两排堵在门口。
白殊在车内听得知雨禀报,奇怪地揭开窗前厚帘子往外看,就见到个熟人。
“孟大郎?”
白殊推开车门下车,那头孟大已经快步走到车边,抱拳行礼。
“楚溪侯,殿下命某领两什东宫卫前来听用。”
白殊心领神会,笑道:“辛苦各位,一会儿我让小厮给各位烧姜汤暖暖身。”
孟大一板一眼地道:“不敢有劳,我等一应饭食皆会自行解决。”
此时知雨已经敲开应玄观大门,一个小道童出来和白殊见礼,却是偷眼看着那两队护卫,一脸为难地说:“师父只说让楚溪侯住进来,没同意他们进去……”
白殊这才知道,原来东宫卫守在观门不仅是在等自己,更是因为压根进不去。
白殊有些好笑。
他原本一度以为国师是受嘉禧帝之意给出那种谶语,又选中自己这颗棋子。但昨日在宫里见过之后,方知这国师和天子并不是一条心。
白殊对道童温声道:“烦请小道长领我去拜会国师。他们既是太子派来保护我的,自该由我去恳请国师通融。”
道童依然皱着脸:“师父先前交待过,让您直接去客院安顿便行,无须见面……我先领您过去吧,回头再帮您问问师父。”
“那有劳小道长了。不知马车该从何处进门?”
“客院有单独的门能进出。”
白殊没再上车,拢着斗篷跟在道童身旁走,试图多探点话。不过道童该是并不知道什么,反反复复只来回叮嘱师父交待过的话。
“师父说,您要出门与会客都可随意,在客院内的饮食也不用避讳。客院和观中有道月亮门相通,平常观内那头是锁着的,您若不放心,可以在这边再加道锁。院中设有香炉,您只记得早晚插上三柱香便好。”
说话间道童带着白殊进了客院,留下大门钥匙便走了。
这院子比白殊在国公府内的院子略小些,却也有正房厢房小厨房,想来是观中招待贵客之处。
白殊先让孟大一人跟着进来看过,问:“可住得下?”
孟大道:“楚溪侯无须担心,我等什么条件都经得住。”
说完,他看知雨一个小少年来回忙,又去门外点了两人进来帮手。
没过多久,道童再次过来传话,国师同意东宫卫入住,两队人才正式进了院子。
待孟大安排好护卫轮值,白殊拿着封信出来:“烦请交与太子殿下。”
孟大谨慎地将信贴身收好:“某亲自去。”
白殊看他出了门,在院中香炉处插过香,便被知雨催着回屋歇息等待吃药。
小黑刚才将院子角落都钻了个遍,现在回到白殊身边趴下:“太子这是要监视你?”
白殊无所谓地道:“护卫,监视,还有考察。都随他。反正我也缺能信任的可用人手,有这些人在正好。”
东宫里的谢煐很快接到孟大送去的书信,展信看完,递给冯万川道:“这事交给你。”
他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孟大,问:“白三对你们可有排斥?”
孟大摇头:“并无。楚溪侯就带着一个小厮服侍,看着……还挺高兴臣等能去搭把手。”
他说完想了想,又添上一句:“臣看他对小厮很是纵容,那少年一直在念叨他昨日不当心着凉起热,今日就该歇着别往外跑,他都安静听着,像是脾气极好。”
谢煐原本一心二用地听,听到这里,突然笔下一停,伸手又从冯万川那把信拿回来细细看过,果见今日的字比上次更绵软无力。
孟大看他突然蹙起眉头沉思,便停下话不再说。
片刻后,谢煐看向冯万川:“清息丹的药方,可还留有?”
冯万川微愣,随即忙回道:“有,臣仔细收着。”
谢煐淡淡地道:“你过去时,抄一份与他。”
随后便拿起笔继续做事,仿佛不过是随口吩咐一句,并不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