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狗吃剩下的!”在奴隶将那脏兮兮的包子快送入口中的时候,幸好伸手拍掉了,又将手里的油纸包子塞进了那宽大的手心里。
“这个是干净的。”
但奴隶只是扫了一眼那比包子皮还白的手指,不知是不是白的晃眼,狭长的眼睛微眯扫了眼苏凌。而后一言不发地捡起被拍在地上的包子,准备往嘴里塞。
“好啊,难怪饿了你几天还生龙活虎力大无穷!原来是这狗崽子偷偷给你找吃的。”
那牙人见奴隶偷吃东西,拿起一旁的铁棒就准备打来。
顷刻间,那奴隶暴怒起身,四肢铁链哗啦啦作响。
“慢着。”
苏凌挡在了奴隶与牙人之间,大声道:“这个奴隶我买了。伤了我可不要。”
那牙人怒目顿时弯成笑脸,“既然少爷这般说了,自然听少爷的。”
“他什么价格?”
“十两。”牙人看着苏凌一副单纯的模样,漫天喊价。笃定对方心地善良,看不得人受苦。
“十两?你当我好骗呢。”
“少爷既然来买,就应该打听好行情。”牙人微笑道。
“你什么意思?说我差钱?”苏凌斜眼道。
“来这牙行买人的是差钱的主?差钱就去黑市买了,十两都能买十三四个了。我来这牙行买就是看中手续齐全,一般奴隶也就三两银子,你看见我就漫天喊价,是不是不想诚心卖了。”
“三两都卖不出去,还想忽悠我十两。”
那牙人见苏凌摸得一清二楚,立马赔笑道:“少爷一个人出来买人,府上同意吗?”
这是拐弯抹角打听他?
“我当然是偷偷跑出来的图个新鲜,平日都是管家操持。”
“不知道是哪位管家,脸熟的话我还可以打个折扣。”
“凭什么告诉你,既然你还说有折扣,就少五百文,二两五钱吧。”苏凌一口定价道。
“这,二两五钱太低了。”牙人没得到答案,反而被钻了空子,苦笑道,“您知道的,三两银子,我们包调-教驯化奴隶的。”
“这奴隶凶悍得很,怕是伤着小少爷。”
苏凌闻言下意识背后一冷,面上睫毛颤颤一副我不怕的样子,心里却只想咬牙切齿质问刚才的自己,为什么又冲动!
你没看到那奴隶刚才迅猛暴起伤人的样子吗?
你没听到那几个经验丰富的管家都不敢要这个奴隶吗?
别的奴隶只用一根铁链拴着,这个奴隶却四肢都锁着铁链。
苏凌吞了下口水,头皮发麻一直刺到后背,他缓缓朝奴隶转身。
他回头,只见奴隶大高的身影罩住了他头顶。
他又噎了下口水,盯着地上的阴影,手指悄悄地戳了下奴隶的手臂。
屏气呼吸悄悄竖起耳朵,静悄悄的,没有心声。
苏凌这才敢抬头看奴隶,对方还是一副安静的模样,看不出神情,也听不见心声。
倒是奴隶脚下那小黑狗摊着肚皮,听见铁链动静只是翻了个身,脑袋又趴在奴隶的脚上呼呼大睡。
苏凌急促的心跳瞬间恢复正常,忽然就不怕了,鬼使神差地回头道,“我自己能调-教。”
“二两银子。”
他见牙人还准备说话,不耐烦道,“再说我也懒得讲了,真是磨叽。这奴隶好卖的话,也不至于被挑了几圈没卖走。”
“我虽然有钱,也不是冤大头。”
全部家当只有五两银子,也敢信誓旦旦说有钱,就只有苏凌了。
那牙人见苏凌态度坚决,想想这奴隶来了几天,城里好些管家都看过了,还是没卖出去,后面卖出去的机会也越来越小。
不说吃喝成本,管事盘点人头的诘问,就他看到这奴隶的脸就来气。
不知道上面是从哪里掳来的人,打也打了,饿也饿了,还是一副铮铮硬骨头,一声不响地坐在角落里也怪吓唬人。
“好,看在少爷的面子上,成交了。今后还别忘记找我来买啊。”
“这奴隶顽固不化,少爷到时候□□不了,咱丑话说在前头,可不兴后悔退钱。”
“行。”
“把他铁链解开吧。”
“这,他逃跑,伤人我可不管。要解开也等我们手续走好了,到时候银货两讫任少爷安排。”
“好。”
“对了,这奴隶印,您打算烙在哪里?”
在青石城里,买来的奴隶都会脸上打上买家的家徽,即使奴隶逃走,也会被抓回来。
但是苏凌显然没有这种世袭大族才有的家徽。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牙人还在旁敲侧击打听他背景。
“不用,那东西多丑。”苏凌扫了一眼自己买的男人,这才看清了五官。
“我就是看他好看才买的,烙印破坏五官丑死了。”
牙人扫了眼奴隶的五官,这才发现长得确实不错。
五官冷硬,浓眉星眼,狭长的眼里藏着锐光,又长得高壮,四肢硬邦邦的都是肌肉。
白瞎了这一身条件,竟然卖出了有史以来的最低价。
那些歪瓜裂枣都比他强,真是中看不中卖的东西。
牙人肉疼,又巴不得赶紧把这麻烦卖走。
他又扫了眼苏凌,这个娇养任性的哥儿,怕是真看上这张脸了。
“好说,都听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