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山里看看,做个火绳驱蚊。”苏凌道。
日头大,晒干艾蒿就一两天的事情。
苏凌抛着手里的碎银子,“你给我二两,我自己还有三两,我们一共有五两,得好好盘算赚钱了。”
“这老屋铺的瓦片都十几年没翻了,后屋瓦片都被山里倒下的树砸碎了,一到下雨天,估计整个屋子都漏雨。”
“明天再去村长家里登记下进山打猎的事情。”
苏凌叨叨絮絮地说着,苏刈静静地听着,周围虫鸣窸窸窣窣逐渐声小了,夜深了。
两人晚上洗澡也是个麻烦。
苏凌都是在后屋摸黑洗澡,每次听见前堂有脚步声就慌张。
倒不是担心苏刈会怎么样,他就是慌张不习惯;有时候听着后山的山风吹动竹林沙拉声,他也紧张害怕,所以每次洗澡都匆匆忙忙的。
苏刈洗澡就方便多了,他每次都是趁苏凌睡觉后,直接打桶井水在院子里淋洗。
第二天清晨。
苏凌又是闻着香味起床的。
下床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忘记昨晚磕着膝盖了,一个用力下地,膝盖一疼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了。
苏凌嘴角嘶了一声,起身坐在床上挽起裤腿,膝盖处青紫一片,红肿了。
苏凌心里顿时委屈巴巴的,不知道是疼得厉害还是怎么的,眼里已经冒着水花了。
苏刈进来就见到苏凌这副要哭不哭,小猫舔舐伤口的模样,视线落在对方膝盖处,走近蹲下:
“肿了。”
苏凌听见来人,急忙想扯下裤腿,扭头道:“我眼睛又没瞎,不用你说。”而后又羞又恼,“你出去!”
要不是因为他,他才不会磕破膝盖。
苏刈拦住苏凌拉裤腿的手,“伤口会被裤腿布料磨得更加疼。”
“扶你出去。”苏刈道。
虽然他更想抱着人出去,但是苏凌正在气头上,还是别火上浇油了。
果然就听苏凌瞪他,“谁要你扶了。”
“你给我出去,谁要你进来了!”
这个人怎么一点性别意识都没有,哪有一个男人直接闯哥儿房间的。
说到底都是他冲动,买了个男人回来。
苏凌不习惯在男人面前挽裤腿,还露出膝盖,想放下来但是见男人那眼神肯定会拦住自己。
算了,也没什么可讲究了。
村里也有很多哥儿和男人一起在田里插秧,下河摸鱼。
只是那些哥儿都是成家的,未出嫁的哥儿确实很避讳这些,一般也只同哥儿们一起下河挽裤腿。
苏凌这般想着,也觉得没什么了,拖着自己青紫的膝盖,一停一顿地朝屋外走去。
院子里的石块被当作了桌子,上面放着正冒热气的鸡蛋卷饼,黄灿灿蛋皮裹着胡萝卜丝和菠菜,那浓郁的汤汁正顺着卷口躺出,看着格外诱人。
而井水口上,这次没有杨柳枝,而是放了一把新的牙刷。
没等苏凌开口,苏刈就拿起葫芦瓢和牙刷递了过去。
苏凌接过,看着新的牙刷,是一把猪鬃毛的木柄牙刷,看着小巧精致。
“这个得二十文吧,都够买一斤五花肉了。”
苏刈没点头也没摇头,还掏出牙粉递了过去。
又是一个青色小瓷瓶,大概三十文左右的价格。
“你给自己买牙刷了吗?”
“我用杨树枝就可以。”苏刈道。
“哦,你昨天是说卖的一只小鹿?”
“嗯。”
“卖了多少钱?”按理说一只小鹿价格只在二十两上走,怎么苏刈连给他自己买牙刷都舍不得。
“六两。”苏刈道,沉沉的嗓音难得有一丝上扬。
苏凌一听就愣了,看着精壮唬人的苏刈,就这么被骗了还乐呵呵的。
“不对?”
“我在牙行的时候,看大部分人都是被卖了三两。”一只小鹿卖六两不是很多了?
苏凌看着苏刈,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苏刈这是完全没有生活常识?连基本物价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