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她也正不耐烦咬文嚼字地说话,像与贵人说话,自称就要在前面加上谦词。
就像妾不好单一个妾字,更不可能有妾身这个词,而是要自称贱妾。
家庭里自来都是男尊女卑,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全都要这么称呼,虽也有例外,但却是极少的。
要为什么卿卿我我,能为人所乐道,就因为少啊。
福王神情略有些放松,收起他标准微笑,却就又恢复成平时表情,黑沉沉着眼睛说:
“今天皇后说你,还有太子妃、恪王妃两个,我当时虽不好帮你说话,但你放心,我都给你找回来。”
???
程绣锦有些不知福王意思,无所谓地说:
“我也不用你帮我说话,我自己就足以应付她们了。
你不也看着了,皇后娘娘应该更难受,后来都不说话了,看着是个被憋屈着了的样子。
至于说太子妃和恪王妃两个,不过是嘴上占些便宜,我没往心理去。”
福王想了下,竟也微勾了下唇,很是诚肯真心地夸程绣锦:
“你今天应对得很好,我从前就觉得你很聪明,就没有应对不了的事情。
那样小的时候,却就能点出我的优势,可见比我强。”
……程绣锦被夸得脸热,说:
“小时候不懂事,都是乱说的了。”
而且,你千万别往外说去,要不然,全京城的人,可能都要找我算账了吧!
我要知道你会变那样,打死我我也不教你啊!
当年我只稍微提点下你,谁知被你发扬光大成了那个样子?
都是年幼无知惹的祸!
巧言令色,鲜矣仁。
程绣锦淡淡地瞥了一眼福王,心说:
他不会是对我在用什么计谋吧?他不是要么不出声,出声就怼人么?
福王却像夸她上瘾似的,却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不用跟我谦虚,你真的很好,就太子妃和恪王妃那个两蠢货,竟还异想天开地找你麻烦,也配!”
就好像在说那俩,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
听着糙话长大的程绣锦,竟也听懂了福王的潜台词,颇为尴尬。
不是没人夸过她,问题是像福王这么一本正经的夸人,语气严肃的,她真第一回碰到。
程绣锦只能讪讪地问:
“我知道了。”
福王又瞅了程绣锦一会儿,大概是确定程绣锦信他的话没有,才说道:
“那你收拾吧,换了衣服先吃饭,等一会儿再管府内的事。我一会儿让赵运达来,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他。
要是使唤不惯的话,就使唤你自己的人,别什么事都自己亲力亲为,那还要侍候的人干嘛?”
……程绣锦有些幻灭地点头,却腹诽:
这人是不是有点儿啰嗦?
不是个冷面王么?
程绣锦只得问:
“王爷不再吃点儿?”
其实程绣锦就那么随口客气句,并没多少诚意。
但福王听了似乎很受用,虽从表情上看不出来,但他面颊明显一松,背着手说:
“你吃吧,我帮你报仇去。”
望着福王离去时轻盈的身形,程绣锦不由得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