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没多久屋子里就来了个家庭医生,恭恭敬敬和洛今朝问了好,然后低眉顺眼地开始检查柳岁身上的伤口。
“处理得很好,他的伤处我就不再重新包扎了,千万记得这几天不要见水,避免剧烈运动,少吃辛辣的食品。发烧也是因为有点炎症,再加上……最近可能没休息好,现在才一下子爆发出来了。我开几副药给他喝了,睡一觉发发汗,要是还不好再联系我。”
医生从带过来的小箱子里拿了几盒药物,洛今朝站在一边听得很认真。
当着外人的面,柳岁不好再像刚才那样发作他,只能乖乖把药吃了。
等医生离开,洛今朝弯下腰把刚刚他吐掉的糖丸捡起来就进垃圾桶,回到柳岁身边定定地注视了他一会:“岁岁……”
“干嘛?”柳岁火气还没下去,吃了药又有点犯困,嗓音哑哑的带了点倦意,奶凶奶凶的。
洛今朝见他脸蛋烧得红扑扑,皱起眉头:“你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柳岁太阳穴狠狠一跳。
说出来?
他呸。
这人是不是装上瘾了?真当他是大傻逼什么都不懂?
柳岁盯住洛今朝。
不过要是换成上辈子的他自己还没准真会被洛今朝这副柔情蜜意的样子给哄得团团转,等柳家全落进他的口袋没准还要帮他数钱。
可惜洛今朝不会料到他重生了,还知道个世界的剧情。
柳岁在心里冷笑,药效带来的倦意让他懒得再和洛今朝争论这些:“我困了,要睡了,别吵我。”
“好,你先睡会,我去做晚饭,等会喊你。”洛今朝把外套脱下来盖在柳岁身上,又把暖气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一句老子不吃卡在柳岁嘴边,他刚要说出口转念一想。
算了,做就做吧,做好了他再说不吃,气死他。
柳岁这一觉就睡到了半夜三点,等他醒来四周一片漆黑,他下意识伸手按了一下墙上。
“咔哒”一声,灯亮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挪进了客房的被窝里。
吃过药又捂着厚被子,他睡出一身汗,烧也褪了下去,现在人清醒不少,刚坐起来肚子里就“咕噜”叫了一声。
好饿。
口也好渴。
柳岁转头一看,床头柜上果然有一杯水,还放在自热杯垫上,水是温的。
他端起来咕咚几口全部喝完,又披着外套起床悄悄摸出房门。
洛今朝不是说做了晚饭吗。
厨房冰箱里应该还有剩饭剩菜吃,先随便应付一餐算了,饿死他了。
柳岁打定主意不吃洛今朝做的东西,但现在情况特殊,他还是不想被发现,轻手轻脚来了厨房里,灯也没敢开。
安安静静的一楼厨房还有一道很微弱的黄光,他走过去一看发现是电煲还开着保温。
柳岁把盖子打开,浓香馋人的鸡肉味钻进他鼻子里。
是鸡肉粥。
肚子又大声“咕噜”了一下,口舌生津。
妈的,就吃一小碗,他不会发现的。
柳岁拿了碗,闻着这香气,他的手却根本不听使唤,不停往碗里装,恨不得把整锅都端了。
等他觉得够吃了,把现场还原,眼神一瞟又看见电煲旁边还有一小罐麻辣萝卜丁。
他凑过去在黑暗里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
相思牌的,没错。
这么小一罐拿走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柳岁打量了一下厨房里的瓶瓶罐罐,挺多的,这一罐萝卜丁根本不起眼。
他毫不犹豫把那小罐子揣进了手里,正当他轻轻悄悄地走到房门口的这个瞬间,走廊背后的门开了。
“岁岁?”洛今朝站在他身后,“烧退了吗?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柳岁把那一大碗粥藏在怀里,强装冷静:“不饿,大半夜吃什么东西,我要睡了,别来烦我。”
洛今朝没再说话,他也没回头看,僵硬着身体挪到房里,拿脚把房门一踢,顺便反锁,接着就坐在床前,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倒了一大半萝卜丁进去拌了拌,大快朵颐。
操,真香。
吃饱了再跟这个大尾巴狼算账。
柳岁满足地眯起眼,在心里盘算明天怎么赖在这间屋子里,再偷偷把书房给撬了,让洛今朝那封邮件永远也不可能再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