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程两家是世交,程周舟和余白从小一起长大,在余白进入娱乐圈当明星时,程周舟也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
两人经常会在一些大大小小的晚宴上相遇。
今天是某时尚品牌举办的时尚晚宴,余白正被几个富家女拉着拍照,程周舟从人群里穿过来拍了拍他。
两人碰杯过后,程周舟挤眉弄眼道:“这么久不联系我,你是工作太忙顾不上我,还是婚姻太幸福瞧不上我这个单身狗了?”
余白白他一眼,低声:“别逼我在这种场合骂你。”
“你放心吧。”程周舟把他拉到角落,“这里没人对明星的八卦感兴趣。”
余白:“你不是人吗?”
“哈哈,不过说真的,你和那位最近怎么样了?”程周舟耸耸肩,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我可听说了,祝总对他的婚姻还挺满意的嘛。”
“什么意思?”
程周舟:“我爸公司有个女总监,出了名的女强人,几乎没谈过恋爱,结果前段时间去祝氏谈合作,就看了人祝总一眼就开窍了,托各种关系打听祝昱臣的私生活,结果祝昱臣好不避讳,直说自己已经结婚了,还说生活很幸福,不想被打扰。”
说到这儿,他不由看着余白:“我寻思着,你平时任性成这样,怎么给祝总幸福呢,啧,要是上床了就当我没说。”
余白破天荒没有斥责程周舟的碎嘴,只是想到几天前的发布会现场,便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他挑眉:“没有啊,倒是惹他动了点小火气。”
程周舟望着余白嘴角的笑意,惊讶:“祝昱臣那么有绅士风度的人,都让你给惹发火了?那你还笑个什么啊……等等,你俩该不会动手了,而你还恰好打赢了吧?”
余白端着高脚杯,正在往红酒里掺甜饮料。
他随口道:“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觉得他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程周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可、爱?”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这个词和祝昱臣那张脸结合在一起。
“嗯。”余白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掺饮料的假酒,傲娇点头,“反正比冷冰冰的木头脸可爱多了。”
程周舟:“……”
晚宴结束后,陶陶开车送余白去《白云幽录》剧组,他还有一场夜戏要拍。
大概晚上九点,余白的私人手机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我是祝总的助理,我姓张。”对方十分有礼貌地自我介绍。
本来还泛着困意的余白瞬间清醒。
自从那次发布会之后他和祝昱臣已经有一周多没联系了,虽然本来两人也不应该联系,但毕竟在这之前他把人给惹急了,他以为依照祝昱臣那样的性格,不管他们是不是还挂着结婚的名义,祝昱臣都应该把他拉入社交黑名单了才对。
没想到对方却主动找来了。
余白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得意,他清清嗓子对电话那头的助理道:“嗯,你说。”
张助理:“祝总说下周会接您回祝家吃饭,说这是必要出席的家宴,请您务必把档期空出来。”
的确,应付长辈是两人的婚前协议里需要遵守的部分,上一次祝昱臣遵守规则在余家等了他两个小时,这一次他按理也该配合对方。
但余白向来不是个喜欢遵守规则的人,他沉吟半晌,才道:“啧,可是我最近的档期都很满,你还是让你们祝总亲自来请我吧。”
说罢,他就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陶陶坐在一旁捂嘴偷笑,他不知道余白结婚的事情,还以为是哪个品牌方又私自找余白走后门被怼了呢。
拍完夜戏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余白换下戏服片刻也没有休息,连夜赶往城郊的花卉培养基地。
他亲手在这里的温室大棚里种植了一片水仙花,这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花。
跨过十二点就是余白母亲卫澜女士的忌日,可水仙花在冬天开花,六月并不适合水仙花生存。
为了让母亲能亲眼看见自己为她种的花,余白仔细查了水仙花开花的周期,选好温室养殖地,隔一段时间会来打理一次。
今天更是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独自守在温室外的一个简易木棚里。
第二天天一亮,余白在缓缓升起的浅黄色晨光中,把花一株株采摘起来,装进准备好的花篮里,然后再徒步走到距离培养基地一公里远的城郊墓地。
把水仙花放在卫澜女士的墓碑前,余白盯着照片上那个明艳又温婉的年轻面庞红了眼眶。
晨光落在水仙花缀着朝露的白瓣黄蕊上,折射出温柔的光,像是在安慰他。
卫澜女士是在余白十五岁出道前,被送去国外进修音乐的那两年里,乳腺癌病情恶化去世的。
期间所有人都瞒着他,等他回国后甚至没来得及见母亲最后一面,为此他和余向明大吵了一架,从余家搬出去住进了衡湾的公寓。
余向明和卫澜女士是包办婚姻,婚后两人虽然相敬如宾,但感情并不深厚。
以往母亲忌日这天,余白都是自己提前先来,和卫澜女士独处一上午后,余向明才结束工作姗姗来迟。
今天快到下午了,余向明也没有到场。
余白自从上一次从余家跑出去后,就没回去服过软,今天是他第一次给余向明打电话。
电话很久才被接起,余向明一如既往地严肃道:“长话短说,我马上要开会。”
余白面色难看:“爸,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余向明几乎没有思考,语气也很急,“今天公司有十分重大的项目合作要谈,你帮不上忙就算了,上次发完脾气今天才想到还有我这个爸,我很忙,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
“喂,爸……”
余白又连着叫了好几声,但电话那头只传来阵阵忙音。
他知道父母感情不深,却怎么也没想到余向明会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