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昱臣在吕盛的热情邀请下在主位上坐下,只和余白隔了一个吕盛坐的位置。
余白低着头,不敢去看祝昱臣。
“没想到祝总会亲自来,简直是我们节目组的荣幸,希望祝总今天玩儿得高兴。”
一旁的吕盛不停说着恭维的话,祝昱臣只是冷淡地点点头,看上去兴致不高。
吕盛见状,环顾包厢一周,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余白身上——
在场所有人里,只属余白模样最招人,最适合陪酒,若不是今天祝昱臣突然过来,享受的人应该是他。
他脸上的不甘心一闪而过,立马又堆笑着说道:“祝总,您看我一个粗人也不讨人喜欢,不如让节目组的小嘉宾陪您喝一杯。”
说罢,他冲余白使眼色道:“余白,快给祝总介绍一下自己。”
余白小脸皱在一起,终是没逃过鸿门宴的魔爪,只不过对象换成了祝昱臣而已。
虽然他没那么排斥了,却在祝昱臣的目光审视下变得手足无措。
余白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天的不欢而散,就装作不认识。
他快速吐出一句:“我叫余白。”
没想到祝昱臣更加淡定,和对在场所有人的态度一样,对他点点头:“你好。”
你好?你好???
余白又有些生气了,忍不住剜了他一眼。
吕盛没有看见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趁其不备推了余白的胳膊一把,道:“去,给祝总倒杯酒。”
余白被推得踉跄了一下,上前一步差点撞到祝昱臣。
祝昱臣的视线随即落在吕盛的手上,目光微暗。
吕盛感受到一道不悦的视线,以为是自己粗俗的举动冒犯了祝昱臣,忙搓搓手道:“祝总莫怪,我就是个粗人。”
说完,他看了余白一眼,又说:“您别看余白一副放不开的样子,其实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哪有不上道的,陪您喝喝酒不过就是小事,您就敞开了玩儿,想做什么都可以。”
想做什么都可以,这话的暗示意味尤其明显。
“是吗。”
祝昱臣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看了一眼身边的余白,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倒酒吧。”
余白没想到吕盛会把自己推出来陪酒,更没想到祝昱臣会顺理成章地应下。
几天没见,这是真把他当陪酒的了。
余白咬牙,端起桌上的红酒,往祝昱臣面前的高脚杯里倒了满满一大杯。
喝吧,喝不死你。
酒杯里荡起的酒液叫嚣着身边人的不满,祝昱臣全然不在意似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吕盛显然没有料到祝昱臣会卖他的面子,顿时兴奋起来,亲自给余白也倒了一杯酒,说道:“怎么能让祝总一个人喝呢,你得陪着喝。”
“你……”余白瞪着他。
吕盛继续使眼色,压低声音道:“你别不识好歹,祝总能赏脸喝你的酒是你的荣幸,把祝总哄高兴了,以后圈子里想要什么资源不是信手拈来?别说我老吕没给提醒你,有些人该捧就得捧。”
“……”
余白有些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然而一转身却对上祝昱臣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一时间恍然大悟——祝昱臣根本就是故意的,这是专程来报上次争吵的仇,来给他下马威,或者说是跟吕盛合起伙来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地。
他区区一个没了靠山的小明星,就得对资本低声下气。
要是往常碰上这样的饭局,余白绝对掀桌子走人,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人和他有“私仇”,他非得留下来斗个高下不可。
于是他往祝昱臣旁边的位置上一坐,拿出十分的演技,对祝昱臣堆笑道:“祝总,来,我陪您喝。”
余白对自己的酒量十分自信,而祝昱臣一看就不能喝,他非把人灌趴下不可……
祝昱臣这尊大佛有了人陪,饭局中的人略微松了一口气。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余白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了,他白皙的面颊开始泛起红潮,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
而反观祝昱臣,依旧面不改色,可见酒量不一般。
余白懊恼地咬了咬嘴唇,上一秒刚意识到自己的失策,下一秒就额头点桌,醉过去了。
吕盛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见余白醉得白里透红不省人事,他抑制不住心痒痒。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而祝昱臣似乎也有要离开的意思,吕盛便悄悄走到余白身边,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
一双修长贵气的手却先他一步,扶住了余白的肩膀。
吕盛抬头撞上祝昱臣的目光,他忙说:“祝总,这就不劳烦您了,您有事儿就先忙吧,我把他送回去就是了。”
“不用。”祝昱臣的注意力全在余白身上,几乎把他半抱了起来。
到嘴的肉要飞走,吕盛很是不甘心。
他早就了解过祝昱臣的为人,传闻他清冷禁欲,从未正眼看过那些试图给他身边塞人的人,可是今天他不仅喝了余白倒的酒,居然还想把喝醉了的余白带走。
他承认余白是模样出众,但是也不至于能讨得了祝昱臣欢心啊。
三人之间的谈话很快就被包厢里的其他人听见,大家纷纷看过来,对祝昱臣一反常态的留人举动感到震惊。
“祝总……”吕盛还想说些什么。
喝醉的余白却突然被吵醒,他揉了一把额前的头发,抬起迷蒙的双眼看向祝昱臣。
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抬头勾住祝昱臣的脖子,哭着抱怨道:“祝昱臣,你真不是东西,装作不认识我就算了,还敢、还敢合起伙来戏弄我!”
众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祝昱臣不但没生气,反而还顺势搂住余白的腰,防止他站不稳。
余白随后又嘟囔了一句什么,没有听清。
祝昱臣则把他眼角的头发拨开,轻声对他说了句:“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