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做多错,不做不错;话多必失,沉默是金。秦晓峰坐在车里默念着这几句老话,眼睛直直盯着车子前方,不停催眠自己忘掉身边坐着的那个脸色铁青的人。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我……”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则残酷到让人欲哭无泪。这么个大活人坐在他的身边,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生气”的气息,谁敢当他不存在,那真的是自己在找死了。
不过,秦晓峰是属鸵鸟的。在他发作之前,秦晓峰觉得还是把头埋在沙子里面比较安全。就算是在自欺欺人,好歹也是一点可怜的念想,总比什么希望都没有强一点。
反正在人前他是绝对不会发作的,这点秦晓峰倒是可以肯定。那么,只要有司机在,他就是安全的,现在唯一能祈祷的就是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可惜,再远的路都有尽头,很快他们就回到了住处。看到司机,保镖,保姆一个个消失在门后,秦晓峰只能躲进浴室里面磨蹭。在把牙齿反反复复刷了5分钟后,秦晓峰开始认真考虑“美男计”是否会管用。
无论是谁,心满意足神清气爽以后都会变得好说话,想来他也不会例外。不过,美男?秦晓峰揪揪自己的脸皮,确定它的厚度是在正常的范围。不管了,反正关灯以后长虾米都一样,况且那人的口味一向特殊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在浴缸里面泡到手脚发软,脑袋也发晕,秦晓峰终于决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送上门给人吃,以换取随后的安稳日子。
那种明明生气偏偏要装出天下太平,闹得人心惶惶整天担心他老大哪天发作的日子秦晓峰领教过一回后再也不愿尝试。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怎么样都不可能轻松揭过,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有了这个觉悟的秦晓峰在走进卧室后,很是干脆地往某人身上爬,看也不看某人依然阴沉着的脸。
“你每次都想这么解决问题吗?”
伴着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天旋地转中,正在四处点火的秦晓峰被反压在了下面。
秦晓峰不说话,只是一边干笑着一边继续凑上去亲那张铁青色的脸庞,手脚更是牢牢缠着他不放。
历史和现实都可以证明,某些运动是解决一切争端的最好办法。如果小布和小萨能够混做堆,美伊战争绝对不会爆发。秦晓峰相信他今天犯的错,绝对没有大到能与其相提并论的地步,顺利解决不过是在举手之间。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和你算今天的账了?”被他缠住的男人舒缓了脸色,慢慢笑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秦晓峰,今晚我会慢慢和你算这笔账。”
他一边微笑一边用手掌覆上了秦晓峰的脖子。
眼前的人明明是笑意吟吟,秦晓峰却感觉得到后颈上的汗毛全部起立致敬,鼻子里也闻到了不祥的气息。可惜,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乖乖地被人慢条斯理地修理。
指腹沿着动脉一寸寸移动,轻轻地划着圈,看似漫不经心却执着的将热量一丝丝沁入血液。秦晓峰的呼吸很快紊乱起来。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笑一声,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上他的颈项,引来他阵阵颤栗。
秦晓峰发现自己痛恨某些事。
每次都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厨师手持刀具,温柔地笑着安抚他,将他的鳞片一片片剥去。而他只能在他的手指下翻腾跳动,渴望开膛破肚的瞬间快点降临。
“对不起。”秦晓峰气喘吁吁地道歉,只要他不再这样故意折腾,今天的事无论他定什么罪秦晓峰都肯认,丧权辱国也罢,割地赔款也罢,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问题,只求他能马上给个干脆。
“第一,你今天去哪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起。”陈竣仁大概觉得折腾得差不多了,终于开始宣布罪状。
“以后无论去哪里我都会事先报备。”秦晓峰马上接口许下保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晓峰在对方的恶意折腾下,全身的骨头早就软了,一点不敢有宁死不屈的打算。
对于秦晓峰的反应,对方显然是很满意,吻上秦晓峰的眼角,用舌尖舔去他的眼泪。
这样的奖赏,若在平时秦晓峰肯定会使劲地蹭上去,以获取更多的快乐。现在秦晓峰当然也是贴着他蹭,不过表情中却是无法忍耐的焦燥。
“第二,你没有带手机出去,以后手机随身携带,不许关机。”好不容易忍耐到他舔完两只眼睛,秦晓峰终于听到第二条罪状。
“手机是……”秦晓峰讷讷着想说手机是忘带了,但是在那人嘴角挑起一个邪恶的角度时迅速咽了下去,他说没带就没带吧,说那么多被他再按一条欺骗的罪名岂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知道了,以后会带的。”
“嗯,好乖。”陈竣仁低低地笑着,换个地方开始折磨秦晓峰的耳垂。
“混蛋。”秦晓峰终于忍不住了,恶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头,开始用他的肩肌磨牙。
“你这样,好像是我在欺负你。”
这样,还不算是在欺负他,怎么才算?但是秦晓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根本没有余裕反驳。
秦晓峰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低语。
“我很担心你。”那人似乎这样喃喃细语,不过秦晓峰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心。
在整个算账的过程中,秦晓峰恍然听到他断断续续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