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桌子宽大很多,许鹿特别喜欢这样式。年轻的师傅搬完后就走了,剩杜悫一个人,许鹿给他倒水,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也是书,他有些失笑,她怎么就这么多的书,到处都是。茶几上放的是几本小说,书中间插着书签。
许鹿端着水出来,他立刻眼神望向窗外,似不经意的问她:“你平时是不是都没有周末?”
许鹿把水递给他才说:“休假看时间,我们的假不是按周末休息的。不过休息的时候不多。”
杜悫大概想吸烟,把手放在嘴边徘徊了几次,许鹿想说你实在想抽就抽吧,但是又觉得显得太突兀,就没开口。
杜悫接着说:“城西有个户外运动场,如果有时间可以去那里玩。你们应该多锻炼身体。”
许鹿问:“是不是上次那几个朋友开的?”
“嗯,你可以直接进去,也有室内运动场。”
许鹿笑起来说:“看来请你吃饭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
杜悫手机这时响起,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挂了。许鹿赶紧站起身说:“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忙吧,我完了再联系你。”
杜悫站起身想说我完了再联系你,结果被她抢了,也笑起来。他的五官实在英朗,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许鹿不好意思多看,又补充说:“那个,早上说了请你的朋友吃饭,如果方便的话,到时候联系。”
杜悫依旧淡淡的笑着,有点漫不经心的应声:“嗯。”
许鹿摸了把额头实在没什么说的了,只好送他下楼。
她下楼没带手机,等上楼后看到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夏季洋的。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过去,响了很久没人接。
等她挂了那边才又打过来,夏季洋有了早上的事,不敢再着急忙慌的叫她了,镇定的说:“姑姑突然昏迷了,呼吸不顺畅,刚检查完。人还没醒过来。”
许鹿冷静问:“有什么具体症状吗?比如发热或者是呕吐之类的。”
夏季洋也说不上来,“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她琢磨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了。”
她没说什么,夏季洋也不再听奶奶说的无论如何把小鹿叫来。见她冷淡也不着急,赶紧挂了电话。
她不知道该和谁打听,只好打电话给季泽,季泽接了电话就问她:“你又知道了?”
许鹿问:“什么?
季泽说的干脆:“你说什么?你给我打电话为什么?”
许鹿没话说,老实说:“托你打听个事。”
季泽更干脆:“恨不得所有科室的主任给她做检查。没什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得了结果,许鹿也觉得自己多事,呐呐说:“那行,就这样。”
许庭越极少给她打电话,这时候来电话,许鹿不知道该不该接。
“爸。”
“也之,你闲的的话来一趟我这儿。”
许鹿大名叫许也之,弟弟许弥叫许益之。
名字都是爷爷取得,来自一个历史学系的老教授对取名的执着。
许鹿小时候觉得她的名字难听的像个老头儿名字,家里也就爷爷奶奶喊她大名。
许鹿和许弥是爸爸许庭越给他们姐弟俩取得小名,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文艺细胞,全都给了孩子。
他后来很少叫她也之,他很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她也之。
许鹿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下班了,他还穿着白大褂,见她进来,站起身下楼。
许鹿跟着,一句话不说。
知道他全知道了,她不知道是谁和他说的,又是怎么和他说的。
许庭越看不出来生气,站在楼道里定定的看着她然后声色俱厉的说:“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你年纪小,意气用事一次两次都可以,但是不要一直这样,不要一直小孩子行径。你该成熟很多。”
自成年后他从没这样教训过她,许鹿听得心里堵得喘不上来气,委屈却哭不出来。
心想:你们都会忘记,都会粉饰太平,都会把过去当过去。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我,不想想小弥。
如果当初死的是我,我说不准就不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