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蓝,江景蓝……”
“江景蓝!!!”
宋瑶猛地睁开双眸惊醒,彷如噩梦中挣扎出来一般冷汗淋漓,眼角还有些湿润,她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魂魄撕裂的那刻吼得心脏碎裂开来的疼痛突然涌现让她重新感觉到了身体发痛的滋味,人间生离死别的痛楚。
她有些晕眩地扶了扶额头从床上坐起,一双泪目看着周遭的一切,扫过这卧室里的一件件家具,她这是在哪里?
不!不对!
宋瑶再次看着四周熟悉的场景,这里是她与钟情的卧室,这雕花小窗,这琳琅铜镜,这有些泛旧的黄历都是她搬到钟情的房间才有的。
她怎么会在钟情的房间里?
宋瑶恍然间有些颤抖,有些不敢相信地将手移到了胸口感觉到胸口处的炙热,那颗跳动的心脏此刻有力的一下一下存在在她的身体之处,她是出现了幻觉吗?
她分明已经死了,怎么还有可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宋瑶慌乱之余奔到屋内唯一的梳妆台前,她看着镜子,看着镜中一脸醉熏的自己猛然朝着自己的手臂咬了一口。
宋瑶疼得抽出手臂,再次睁开镜中的双眼却忽然朦胧起来,这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何她的手会疼?如果不是梦,难道她重生了吗?
宋瑶的注意力看到了镜子中被她推翻在地的一本皇历,宋家历代经商至宋母这一代依然有着看黄历的习惯,宋瑶身为宋家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这般。卧室内的梳妆镜前必有一本黄历,记着今日要做的事。
她浑然回头望着地面的那本被她推落的藏蓝色封面的册子走过去弯下身来,她的手指翻到最新的画了圈的一页上,双眼顿时停在了那个圈起来的数字上,“十一月初八?”
宋瑶的记忆在脑海里搜索,这个时间她与江景蓝与钟情成亲已有两个月有余,也是他刚被探出喜脉的日子。因为有了身子,顺利地接管了宋家的大小事,名副其实地坐稳了当家主夫的位子。
难道一切回到了过去吗?
一切回到了可以挽回的时候吗?
“江景蓝……”宋瑶呢喃了一声,从未有一刻那般迫切地要奔出房间去,这个日子,这个时辰,她想要立刻去见到他,可又有些胆怯。
她怕房门打开,迎接而来的依旧是他的死讯,他躺在血泊里那张落泪的脸……
宋瑶的手停在空中,犹豫了,然而下一秒,她便果断地推开了房门。
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就不会再错过他……
哪怕是个梦,也好啊,从头再来,再来一次与他相守的机会……
房间的门霍然开启,屋前的庭院里阳光高照,宋瑶一头散开的长发被迎面而来的暖风吹起,门外的庭院里还保留着新婚当月的装饰,红色的绸缎折成一个半圆弧的形状悬挂在宋家每一处的檐角清晰地印入她的眼眸中。
宋瑶想起自己为钟情在这场婚事上费的心思,想起对于江景蓝的亏欠,便再也等不得奔跑着穿过长廊,穿过大片大片的桂花树,气喘吁吁地停在了慕春院的院子前。
慕春,慕春,柳暗花明又一春,这两字还是当初江景蓝亲手提的。
这处安静的院落里,宋瑶只来过几次,第一次是新婚之夜误入,中间几次是为三位夫侍的事而来,结果几乎都吃了闭门羹,最后一次……
宋瑶感觉心脏被人揪了一下,最后一次是江景蓝小产的时候,前世,她进他的院子的次数少之又少,而没有一次是为了江景蓝这个人。
此刻,她远远地透过那片桂花树望见那道坐在庭院里的身影,那道胭脂色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下细致的眉目彷如画中拓印出来一般,非同人间男子。江景蓝身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叠宋府内院的账目,他的手指移动到账目的某处似觉不对目光微凝。
那一幕,那一举一动,那个人,仿佛前世的一切还在昨日,历历在目……
“小姐小心……”
“宋小姐花容月貌,但我听闻宋小姐家中已有二侍,府外尚有一蓝颜知己,若是江某不宜生养,定然是宋小姐忙不过来……”
“倒想不到,宋小姐自诩自己不如鸡,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