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衡屿本就少入后宫,因答应了沈溪年这几日都去他宫里,于是真一口气去了四五回,把太夫都高兴坏了。
接着却又是一月没进后宫……
她本就不是会沉迷后宫的人,每三日太医过来问诊,知晓自己的身体无碍能有孩子便行了,急也急不得。
姜衡屿这般想着。
把太夫种种催促都丢到一边,自顾自的处理朝政,又是得了一波朝臣称赞。
先皇也是明君,也关心天下大事,但她总没有太多时间见大臣们,一会儿这个君侍相邀喝茶一会儿那个君侍相邀下棋,一整日也只有早朝的时候能与她们正经商讨些国家大事。
现在的皇上,一整日都不去后宫,有事没事就拉着她们商讨一个白日,每个爱国大臣离开御书房时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终于感受到了君主的重视,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对现任皇上简直赞不绝口。
很快便到了去山庄避暑的日子,姜衡屿太夫都去,后宫君侍她只带了沈傧与顺贵侍去。
后宫人虽少,安君却依旧要留下管事的,赵庶君自上次被关禁闭后,就已彻底失了宠,皇上也不想看见他,至于另外两位君侍……
忙碌的皇上已经快忘了他们长啥样了,算了,还是不带,就留在宫里吧。
总不能大半君侍都带走了,独留安君一人在宫里,怕是要多想了。
郊外官道上,姜衡屿无视马车的颠簸,依旧认真的在里面批阅奏折,直看到眼酸手酸,才叹了口气停笔,开口唤,“海宁。”
“哎,皇上。”
海宁撩开一点车帘子,出现在外面。
皇上揉了揉额,“去看看沈傧在做什么。”
离宫时她才看见沈傧,睁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好奇的往外看,这一会儿不见,竟有些想了。
海宁应了一声,下马车向后面走去。
不一会儿,有人上了马车,皇上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正巧车帘子被拉开,男子清艳的脸出现在帘子外面。
他尚且能保持住矜持的样子,勾唇浅笑,仿佛十分寻常,只眼里的欢欣都要溢出来了。
姜衡屿无奈,但也知道他黏人,于是朝他伸手。
“皇上!”
下一秒,还在强装矜持的小公子就扑了进来,宽大的玄白广袖一把打翻了桌上的水,淅淅沥沥落在人身上。
沈溪年看着皇上便服上深色的水渍懵了懵,又有些无措的抬头。
这下皇上是真无奈了,一甩袖子避开多余的水滴,又从怀里掏出一方明黄手帕,将桌上的水渍都擦干净后才看向沈溪年,轻声斥他,“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多大人了也不知稳重些。”
沈溪年惯会看人脸色的,一眼瞧出皇上没有真生气,心便松了,又扑上去撒娇,“皇上上回还说侍身年岁轻不懂事呢。”
姜衡屿摇头,到底是伸手揽着他,以防他乱动乱作,把自己弄掉下去。
“年岁轻是因为朕年长你许多,比朕相比你自然年轻,但与旁人比,你今年已十六岁了,按理说也该稳重些,朕在时自会给你兜着,若朕不在呢,也这样毛毛躁躁?”
沈溪年抱着皇上脖子,红润的唇微微嘟起,不大高兴,“皇上在的时候侍身才这样,平时都不这样的,您要责怪侍身吗?”
他蹙着眉,圆睁的眼眸透着水润无辜,神色看起来有些许可怜,叫皇上也不忍心再说他,只能揽他入怀,摸摸他乌黑柔顺的头发,叹了口气,“惯会撒娇。”
沈溪年抿唇,乖巧顺从的靠在皇上怀里。
从前他是不会撒娇的,可自从皇上宠爱他后,他仿佛越来越像个小孩子,动不动就与皇上撒娇,祈盼她能多对自己好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