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修建的就如一个小型皇宫,处处精致雕梁画栋,姜衡屿扶着沈溪年下车后,小公子就跟个没见识的似的,到处探头张望。
皇上语带笑意,“怎么,沈大人没带你来过?”
她只是随口一问,心下也不觉得沈溪年会没来过,大抵只是年纪轻,所以看什么都新鲜。
然而他真的没来过。
小公子眼神有些失落,不大高兴似的耷拉着脑袋,小声道,“我母亲说男子不能耽于玩乐,也不能抛头露面,只能在家待着。”
姜衡屿:……
看不出沈大人还是个老古板。
她明明记得姜国对男子没这么多束缚啊,怎么沈大人自己反而约束起儿子来了,连门都不让出。
“可朕记得……往年沈大人好像也不是一人来的。”
身边总带着一两个年轻公子,她以为是沈大人的儿子,为防母亲姐妹猜忌,是从来不多看一眼的,竟不是吗?
沈溪年想靠在皇上怀里,可到底还有众多大臣在,他不敢,只得站直身体,偷偷跟皇上说他娘坏话,“母亲带的都是家中庶子,他们可以出去,只我不能,母亲说离京太远了,怕我出去名节有损!”
听得出沈溪年很不高兴了,我啊我的,连规矩都忘了。
但姜衡屿着实没想到沈怡居然是这样的人,她不许嫡子抛头露面,却总带庶子出来,为的是什么沈溪年不清楚,她是知道的,无非是想联姻,为庶子挑一门“好婚事”,嫡子自然要不同些,得有个好名声,嫁与价值最高的人。
京城世家习惯了如此权衡利弊,她也理解,但……她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来一趟山庄会影响名节!哪来的老古板。
“不怕,以后朕带你来,沈大人也得听朕的。”
皇上承诺。
沈溪年侧头看她,亮着眼睛,“每次都带侍身来吗?”
“嗯,你听话的话。”
……
大抵是运气不好,刚来山庄的第一夜就下了大雨,姜衡屿到了分给沈溪年的修竹阁,沈溪年拿着帕子迎出来,语气有些许着急,“下这么大的雨,皇上怎么还过来了,快擦擦。”
小公子仔细的拿帕子给人一点一点擦干净沾上的水汽,海宁根本插不上手,也就笑眯眯在一旁站着。
姜衡屿本舒心的被人伺候,忽然什么东西冷冰冰冻的她一激灵,睁开眼睛,皱眉拉过沈溪年莫名冰冷的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凉,屋内没生碳火?”
已是暑期了,早用不上碳火的。
沈溪年摇摇头,任由皇上握着自己的手暖,嘴角勾起甜甜的笑,“老毛病了,每逢下雨日,侍身身子便格外冷些,等雨停就好,用不着炭盆的。”
世间毛病千奇百怪,竟还有这样的,“那更该烧炭盆了,若每逢雨日你身子便这般冰冷,岂不是更容易风寒入体?”
这……
沈溪年有些犹豫,他似乎确实时常在雨后几日发热,许真有关联。
姜衡屿吩咐人去打了炭盆,这儿的房间比宫里还是要小上一些,床倒是张华丽又大的拔步床,小公子沐浴后懒洋洋在床上翻滚,姜衡屿见了,放下正在看的书,去摸他的手,依旧冰凉凉的。
“罢了,休息吧。”
沈傧身上这么凉,还是想办法叫他暖起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