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飞总觉得最近哪里怪怪的。

不仅是他同桌，他感觉身边的一切都蛮奇怪的。

比如前座的孙齐，前阵子经常有事没事转过头来跟他搭话，最近不是转过头来欲言又止，就是想转又忍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又比如他走在路上，都感觉周围同学频频看着他，嘴里叨叨着些什么。

他一进办公室里，办公室的空气就突然凝固，瞬间安静下来。

顾原倒是没什么变化，但白岩飞总觉得，他也有哪里不对劲。

绕是平常都不怎么去注意他人目光的白岩飞，都感觉到了不寻常，足以证明这事的严重性。

就在他抱以这般疑惑的情况下，这一次月考的成绩终于下发了。

谭趣将投影打开，把成绩单投到大屏幕上去。

白岩飞将眼镜戴上，不一会儿，成绩单出现在了上面。

他第一眼看到了顾原的名字。

倒数第一，正好两百分。

除了语文及格外，其他全都不及格，数学选择题也只蒙对一题，考了个五分。

他听到顾原啧了一声，“真衰。”

转头一看，白岩飞丝毫没有从这人脸上看出一丝悔意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谭趣将成绩单往下挪了挪，从上往下慢慢给同学展示，说道：“这次是你们高三以来的第一次考试，为了让你们感觉到紧张感，难度是很高的，所以考差的同学也不要难过，高考不会有这么难，而且——还有一年，只要你们努力，一切都有可能实现。当然，考好的同学也不要骄傲自满，继续保持，坚持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同学们低声应着，情绪普遍低落，看样子成绩都不是很理想。

白岩飞抬起眸来，目光落在第一行，见是陌生的名字，微微一愣。

咦？居然不是他。

这名字白岩飞不认得，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女生的名字，他排名在下一行，才第二，不过675分。

班内成绩单展示完，谭趣又将年段前五十的名单投影了上去，白岩飞找了找，自己在第三个。

第一是一班的，范茜班，白岩飞多多少少记得他，学习挺刻苦的，上一次他还听别人说，这小子连睡觉都在背公式，恨不得一头扎进学习里去。

“从第一掉到第三了。”顾原忽然在他身边说道。

白岩飞紧紧蹙着眉头应了一声“嗯”，片刻之后，他抿抿唇，摇了摇头，说道：“不好。”

一班那位，物理满分，而白岩飞才90分，两人其他成绩一样，唯独这一科拉开了10分的距离。

“数学和物理掉太多了，数学才考了130，”白岩飞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化学这次也没考好，我能考更高的。”

一班那位年段第一，在数学上和白岩飞的英语是相反的。白岩飞英语考了140，他才考了130。

顾原的回答很简洁：“下次加油。”

“他英语很快就能追上我，”白岩飞又说，“他很刻苦。语言类的东西，只要努力就能考高分。”

顾原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白岩飞的侧脸上，忽然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拍。

“安啦，学霸飞。”顾原看出他隐隐约约的忐忑来，“尽自己所能就好了。”

白岩飞没回答。

不一会儿，试卷发了下来，谭趣开始站在上头讲试卷，顾原就趴着睡觉。

没过多久，白岩飞忽然没头没尾问了句，“你有清凉油吗？”

“啊？”顾原楞了一下，“没，我哪需要那东西啊。不过我知道谁有，你等下。”

他说着，往旁边侧了侧身，趁着谭趣不注意，伸手往邻座桌子上一拍，“喂，大李子，借个清凉油。”

差点睡着的大李子猛地一抬头，打了个哆嗦，随后慢慢又低下头去，神游般从桌子里乱摸一通，摸出清凉油来，交给顾原。

顾原接过来，放到白岩飞桌上，“喏，你怎么了？”

“没什么，”白岩飞摇了摇头，“谢了。”

顾原原先没怎么在意，只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总觉得这小子精神状态有些不稳定，似乎是有些焦躁，再加上平常累的，整个人看起来不太精神，时不时会突然犯困，歪下头去，就要睡着。正因为这样，他才愈发焦躁起来，生怕自己再睡着。

就在白岩飞第N次皱着眉头从瞌睡中清醒时，顾原实在看不下去，索性将白岩飞给搞了过来，让他靠过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