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妃却一点也不在意,惊喜又羞涩:“陛下、陛下真的招幸我了?”
“这还能有假?”小宫女奉承道:“还是天子身边侍奉的鱼公公,亲自过来的呢!娘娘,快梳洗打扮罢,可别叫陛下等急了!”
郭贵妃欢天喜地的梳洗打扮,正月里穿上轻薄的纱衫,擦上浓浓的香粉,反复照了十几回镜鉴,这才出了拾翠殿,往浴堂殿而去。
郭贵妃明艳动人,被宫女团团簇拥着来到浴堂殿,在殿中满含羞涩又期待的等了一会子,突听“踏踏踏”的跫音声,有人走了进来。
“陛下——”郭贵妃柔柔的叫了一声,抬头一看……
“陛下呢?”
进来之人竟不是天子李谌,而是李谌身边伺候的内侍鱼之舟。
鱼之舟走进来,垂首道:“小臣拜见贵妃娘娘,陛下政事繁忙,来不了浴堂殿了。”
“来不了?”郭贵妃瞬间来了脾性,自己精心打扮熟悉,陛下说不来就不来了。
鱼之舟还有后话,道:“陛下疼惜贵妃娘娘,特意赏赐贵妃娘娘绢帛五匹。”
他说着,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宫女抱上五匹精美的绢帛,郭贵妃身后的宫女赶紧接过来。
郭贵妃虽然有脾性,但见到了精美的绢帛,又听说陛下是因着公事才不能来的,也不好闹起来,勉强收敛了性子,败兴离开浴堂殿,准备回拾翠殿去。
郭贵妃刚从浴堂殿走出来,正巧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打自己面前穿行过去,推着诸多推车,车上堆满了精致的绢帛,山一样连绵不断,壮观至极!
“是你?!”郭贵妃忍不住大叫出声。
刘觞高高兴兴的从紫宸殿出来,立刻前去领赏,500匹绢帛,自己是搬不动的,叫上了一些宣徽院的小太监帮忙打下手。
小太监们推着推车,将赏赐的绢帛堆在上面,刘觞很大方得拿出一匹来赏给小太监们作为出力钱,指挥着小太监们将这些绢帛运回宣徽院去。
刘觞自己怀里抱着两匹,摸着滑溜溜软绵绵的绢帛,心中盘算,拿出一些来给阿爹做衣裳,阿爹生得那么好看,应该穿好看的衣裳才对,自己也做两件,再拿出两匹来给小郭将军送去,小郭将军马上要办乔迁宴了,按照他的寒酸程度来说,绝对没有绢帛裁衣,自己送过去,也可更进一步的拉进关系。
“是你?!”
一声尖锐的大叫打断了刘觞的思路,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又是郭贵妃!
“小臣拜见贵妃娘娘。”刘觞心里吐槽,面上客客气气的作礼。
郭贵妃震惊的看着连绵小山一样的车队,指着车上的绢帛:“你这阉人!竟敢盗取绢库!?”
刘觞眼皮一跳,好脾气的道:“贵妃娘娘您误会了,青天白日的,小臣哪有胆子敢盗取绢库,这是陛下刚刚赏赐的。”
“是啊娘娘,”身边的小太监也解释:“这是陛下赏赐给宣徽使的,500匹绢帛,是有记录的,这是记档和文书,不知娘娘是否要过目?”
“啊!!”
哪知郭贵妃听了解释,却突然尖叫一声,脸色更是狰狞,好像随时“魔化”一样:“五百匹?!”
“陛下奖赏给你这个死阉人五百匹?!”郭贵妃愤怒的手指尖儿发抖:“却赏赐给我五匹?!”
5匹对上500匹,郭贵妃瞬间原地爆炸,脸色气的涨红,感觉自己从未被如此羞辱过!
此时此刻,年轻的天子李谌哪里在忙碌什么政务,正在忙碌的看热闹才对。
李谌就在浴堂殿隔壁的温室殿内,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将郭贵妃的气急败坏看得清清楚楚,尖锐的咒骂声一浪接一浪的传过来。
“你这个该死阉人!”
“是你、是你魅惑陛下!”
“一个阉人也配赏赐五百匹绢帛?!你太不将我这个贵妃看在眼中了!”
“陛下?”鱼之舟有些迟疑。
李谌抬起手来,示意鱼之舟噤声,轻笑道:“无妨,再等等,郭贵妃的火气还能烧得更旺盛一些,到时候……朕再现身推波助澜。”
上次在太皇太后面前,让刘觞巧言令色装乖糊弄了过去,这次可不是那么容易了,朕倒要看看,郭氏和刘氏会因为五百匹绢帛,撕得如何血流成河。
“你这阉人!!贱货!”
郭贵妃虽是大家闺秀,气急败坏也开始骂浑话,抬手就要去抽刘觞的耳光。
李谌唇角一挑,看来是时候了,英雄救美,粉饰无辜,袒护刘觞,不怕郭贵妃不闹到太皇太后跟前,到时候新仇加旧恩,一并清算!
啪!
哪知李谌英雄救美的步伐还没迈到,有人竟比他先一步,那人一身戎装,身材高大挺拔,抢到刘觞跟前,一把搂住刘觞的细腰,将人往后一带,躲避开郭贵妃的耳光。
那人眯着一双正直的虎目,担心的道:“宣徽使无事罢?”
刘觞还保持着靠在对方怀里的动作,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小郭将军?”
李谌:“……”怎么是郭郁臣这个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