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刹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对着那半扇开启的门敲了敲。
“请问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旅客,需要帮助。”
明知道里面很可能有陷阱却选择敲门,虞星之看了谢刹一眼。
“进来吧。”许久,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谢谢。”
谢刹看了虞星之一眼,先一步彻底推开了门。
他没有关门,站在门口进来一步的地方看着里面。
视野一览无余,一个穿着白袍的人站在低矮房檐下,随时可以跑进另一个院子的地方。
谢刹看着那个人,礼节性地点头示意。
白袍人隐在衣服下看不清脸,只听到低沉的声音戒备:“把门关上,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哥哥。”
谢刹向旁边走了半步,虞星之从他让开的地方走进来,眉眼温柔眸光无辜:“打扰了。”
白袍人顿了顿,才重复了一句:“把门关上。”
即便是这种时候也被对方的美貌晃了晃神似的。
谢刹没有动:“为什么关门?门好像本来就是开着的。”
白袍人一僵,生硬地说:“你们想要干什么?”
虞星之水蓝色的眼眸澄澈,礼貌无害地说:“我们是旅客迷路了,希望能在这里留一夜,贵府是在办丧事吗?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上柱香?”
那两个人一直不动,白袍人频频看着敞开的门,似乎很是紧张,最后忍无可忍自己走过去当着他们的面将门狠狠带上,并用手中的木棒插上了插销。
做完这些他才像是松一口气,将头上的兜帽都取下了。
才看清那是个中年男人。
面容冷硬健壮的成年人站在瘦高清隽的谢刹面前,却比谢刹矮半个头。
这种时候神情沉着的谢刹看上去就不像中学生了。
“你们跟我来。”男人脸色并不好,看了看他们,似乎知道没办法赶走或者同时对付两个人,不得已退让了。
“多谢。”
谢刹和虞星之对视一眼,谢刹率先跟在白袍男身后。
虞星之走在最后。
谢刹背上的包忽然动了动,虞星之的目光轻轻落在上面,在唇边竖起食指。
背包里的东西立刻安静不动了。
他们穿过垂花拱门,走进一个荒芜的花园里。
“这座宅子在外面看就很大了,里面为什么这么萧条?”虞星之好奇地问。
白袍人压着声音谨慎地说:“你们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什么异常吗?”
虞星之看了一眼谢刹:“纸人花圈什么的,质地有新有旧,挺多的。”
白袍人脚下不停,声音低沉:“府上不是最近有丧事,是一直就没有停过。我们柳树村一直很安逸,覃家是柳树村最大的人家,子嗣繁衍昌盛,家大业大的,覃家的人一直都住在一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风水坏了,家里的人开始扎堆去世,一开始是老人,后来是体弱的小孩子,造孽啊。”
谢刹忽然开口:“没有请医生来吗?”
“肯定有啊,一开始还怀疑是什么传染病,病毒什么的,中医、西医都没少看,但是都是些寻常死因。后来闹得狠了,老太太们还请了人来做法事,钱没少花但人还是死。”
“为什么不搬走?一直扎堆死人应该会很恐慌吧。”
白袍人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走了该出事还是出,城市里不比村子,车多人多的,天灾人祸更多,还不如在村子里,稍微注意些就没事了。好了,前面穿过中庭就到了。因为家里祸事多,覃家的人很注意积德行善,对外来需要帮助的人很友善,等下会安排你们住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