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景西了?”
高雯的语气掺杂着过多的不可置信,她知道邢文康不喜欢宋景西,可从来不知道邢文康还有这种暴力倾向。
“没有,吓唬吓唬他罢了,之前还要死要活地赖着不走,谁知道他毫无征兆的直接就把宋营找来了。”
说起这个,邢文康松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有些挫败感。
明明之前还对自己尤其谄媚的人,突然之间说走就走了。
虽然他不喜欢宋景西,但是这种感觉确实让人不舒服。
说完,邢文康就瞧见高雯一脸暧昧地看着自己,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妈?”邢文康问,“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在想某人是不是喜欢上对方而不自知啊。”
高雯说得一点也不隐晦,可邢文康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怔愣了几秒,不知是这句话里的哪个词突然戳到他的敏感点,邢文康积压在心底的烦躁瞬间爆发,“我喜欢宋景西?不可能。”
他连饭都不想吃了,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走之前还特地转过身对高雯强调了一句,“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阿远一个。”
“今天就这样,您要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这时的邢文康什么都没有,脾气却不小,忍耐力和定性都极为差,一有什么不顺自己心意的事儿就显露无疑。
很好猜。
高雯见他这么跟自己说话,也不生气,反正事实就摆在面前,邢文康不承认也不行。
之前邢文康可能是真的不喜欢宋景西,但现在嘛,很难说。
要是邢文康和宋景西真的能成,那就好了。
他们俩一个有才一个有貌,走出去都登对。
和宋景西在一起,往后对邢文康的事业也有帮助,总比那个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冯向远好。
门当户对这个词不是说说而已,才学和见识不一样,身处的世界也不一样,就算勉强最后真的走到了一起,也会有隔阂。
她之前去查过冯向远,那人聪明是聪明,不过这点聪明放在他们这种豪门里,就成了菜市场的大爷大妈之间简单的打打闹闹而已。
他一没靠山,二没在任何地方站稳脚跟,如果有一天邢文康厌倦了他,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宋景西不一样,宋景西再怎么废物,再怎么被人看不起,他的身世背景就放在那里。
废柴也好,花瓶也罢,他宋景西就算是个花瓶,也是个古董花瓶,价值连城,任谁看了都会小心翼翼地呵护他。
废物更好,傻人有傻福,也更好拿捏。
高雯觉得宋景西不至于这么快就不喜欢邢文康,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这么多年,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高雯还以为宋景西终于聪明了一回,之前只知道忍气吞声被欺负了就哭,这回还竟然知道用欲擒故纵这种方法来吸引邢文康的注意力。
之前宋景西能够跟邢文康住在一起,其中有一半是高雯出的主意。
原本的宋景西本身就不聪明,哪里知道耍这么多小花招,要是他真的聪明,就不会想出给冯向远下药,直接把水果刀揣在怀里这种笨拙得要命的方法了。
他是被逼急了,也只会胡乱扑腾的笨蛋。
高雯是个控制欲比较强的人,她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宋景西机灵起来这件事,有好有坏。
好的地方是只要他依旧喜欢邢文康,那往后他还能和邢文康互相扶持,坏的地方是,野马一旦脱缰,就控制不住了。
高雯丝毫不会想到,宋景西会不喜欢邢文康这一点,看他看来,邢文康就是宋景西的命啊。
哪有人会不要命呢?
“啊——啊——啊欠!”
“艹,谁骂我!”
宋景西还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时,这个喷嚏却打得他垂死病中惊坐起。
昨晚被高涉按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策马扬鞭了那么久,宋小少爷这副金尊之躯到底是没能承受得住这种酷刑。
这个白天宋景西原是打算好好睡一觉的,结果沉睡变成了昏睡。
床边挂着的吊瓶已经走完了一半,宋营就坐在宋景西的床边,见他精气十足地爆了句粗口,震惊之余又微微放下心来。
在宋营的印象里,宋景西一直是个矜贵的小公子,是不会说什么粗话的,这会儿也许是烧糊涂了,才忍不住发泄一下内心的愤懑之情。
情有可原。
宋营想。
“小西,怎么样了?舒服点了吗?”
“好多了。”
宋景西浑身酸痛,疲倦的他腰酸腿软,一时之间分不清这种酸楚感究竟是昨晚留下来的后遗症,还是病痛带来的副作用。
转眼一瞧,宋营还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瞧着自己,似乎是有话要说。
宋景西不知要如何同他相处,之前还想着要一步步慢慢来,免得自己人设崩得太快,会露出马脚。
可这会儿宋营这样,宋景西还真的忍不下心来。
宋景西虽然最喜欢有人宠着他,可他到底是没有被人宠过的孩子,明明眼前这个是才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他却开始贪恋起原本属于别人的温暖来。
这一荒诞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之后,宋景西就更加不敢同宋营对视。
他闭上了眼睛,转过了头去,僵硬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啊,好。”宋营欲坐下的身体又直了起来,他犹豫着还是给宋景西掖了掖被角,“那我先出去了,一会儿吊瓶快打完了,我再进来给你拔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