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的戏落幕后,来赴宴的客人们陆续离开。
杨家的人也去向主家辞行,却被定国公府的人客客气气的留了下来。
彭老太君将杨老太君和杨正义请进正厅,武穆侯府的其他人便被安排在偏厅等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杨正义面无表情的出来,杨老太君倒是面色如常。
回到侯府后,杨正义就让杨仲鸣跪在了前院正厅。
杨正义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自小懂事,一直是我的骄傲。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哪个女人把你给迷住了。”
“父亲,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和彭家的小姐正在议亲,却在他们府上传出你和别人私定终身的流言。今日定国公把我问得哑口无言,这门亲事还要不要了!”
“和彭家的亲事,并非我的主意。”
“终身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等,这么说,你是承认跟人私定终身了?”
“回禀父亲,儿子确实有意中人,但并未私定终身。”
“是哪家的闺秀?”
“我若说出来,父亲会为我去提亲么?”
“只要门当户对,家世清白,为父可以考虑。”
“是武宜伯府的小姐。”
“不行!”杨正义不假思索的反对。
杨仲鸣不吭声了,就那么跪着。
老太君出声说道:“仲鸣若真看上了他们家的姑娘,讨来做个侧室便是了。”
“回禀祖母,孙儿不想委屈了她。”
杨正义重重的冷哼,斥道:“冥顽不灵!你给我去祠堂好好跪着反省,等你想明白了再出来。”
“是。”杨仲鸣二话不说就去祠堂跪着。
等大夫人听到消息赶来时,杨仲鸣已经去祠堂了。
因为此事,大夫人与杨正义又闹了一通。
老太君以大夫人身体不适为由,让二夫人协助打理府中各项事务。
杨季铭回到沉香院后,便一直神色恍惚。
尚嘉言把盼了他们一天的方姨娘劝回偏房,然后关起门来询问杨季铭的情况。
杨季铭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尚嘉言听完后,真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气。
“你们想让二哥怀疑姜小姐故意对外透露他们的事,那么我问你,姜小姐为什么要那么做?她毁自己的名声做什么?”
“武宜伯府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她破罐破摔?”其实,杨季铭和齐玉峰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尚嘉言继续说:“假设姜小姐有理由这么做,二哥也怀疑了,你是觉得二哥不会去向姜小姐求证,还是姜小姐不会解释?”
“额,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嫌隙的吧。”杨季铭不确定了。
“等他们解开误会,感情会更好。你们不是在给他们制造嫌隙,而是在促进他们的感情发展。”
闻言,杨季铭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尚嘉言无奈的觑了他一眼,问道:“你能确定,你跟齐公子的话,没有让别人听了去。”
杨季铭点头,“我们很小心的。”
尚嘉言显然不信,问道:“你们是在什么时候提到过这事?”
“一共就说了两次,第一次是刚到国公府没多久,峰子说她看见姜悦然和二哥私会。第二次是在唱戏的时候,就是咱俩分开,我去找二哥说了那些话之后。中间商量怎么让峰子出口气的时候,我们没提到是二哥和姜悦然。”
尚嘉言微微沉吟,说道:“应该不是上午那次,在席上和听戏的时候,我观彭老太君和彭夫人等人的神色均无异样。”
杨季铭挠了挠脑袋,“也不是下午那次。我和峰子说完话,刚一转身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在议论了。如果是我们下午谈论时被人偷听了去,不可能传得那么快。”
“你们那时有提到姜悦然么?”
杨季铭仔细的想了想,而后点头。
尚嘉言微微蹙眉,“确实,应该也不是下午那次,可能还有别人也知道这件事。”
“对呀,父亲不知道是姜悦然,传流言的人为什么不说出她?”杨季铭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想不明白。“现在该怎么办?二哥还跪在祠堂里呢。”
尚嘉言定定的看着急得团团转的杨季铭,想数落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微叹,罢了……
“你先去祠堂向二哥认个错,一定要说清楚你们没有主动泄露他们的事,即使被人偷听也不应该传得那么快。”
“好,我这就去。”杨季铭匆匆出门。
尚嘉言忍不住叹了口气,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祠堂里,大夫人给杨仲鸣送了些吃的,一边心疼儿子,一边劝儿子服个软。
最后,大夫人失望的离开,看到杨季铭在祠堂外面徘徊时不禁愣了一下,蹙着眉头问道:“季铭,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禀母亲,我来看看二哥。”
“只是看看?”不是来看笑话?大夫人仔细瞧着他的神色。
“顺便劝二哥不要惹父亲生气。”杨季铭微微垂首,神情和语气都很真挚。
大夫人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沉默了一会儿,才缓和着语气说道:“你进去吧。”
“是。”
杨季铭走进祠堂,大夫人离开。
刘妈妈在大夫人身边小声的说:“二少爷与三少爷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