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延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曲起,锐利的目光落在重照脸上,几乎让昭侯爷绷不住冷漠的表情。
林飞白被重照用力捏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说:“小侯爷受了点内伤,我这就给他针灸,大人要避嫌,还是请出去吧。”
外头还有一堆事呢,草菅人命的罪人还在外头不知怎么闹了呢。
许长延没有犹豫多久,转身便走出了房门,脸色阴沉得可怕。
单凭易宁控制不住陆家父子,易宁身份低微,九龙卫群龙无首,陆武更是堂堂尚书,没有皇帝亲口下的诏书,谁敢无凭无据拿下他。
陆武理了理衣襟,怒骂道:“谁准许你么拦住本官的,无凭无据就质疑朝廷命官,天子脚下,谁给你们的胆子?”
两方人僵持不下,今夜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缩着脖子,暗中拦着易宁,用眼神劝对方息事宁人。
易宁硬着头皮说:“我们怀疑陆大人玩弄妓子谋害人命,并且抛尸在外。”
陆武冷笑说:“满口胡言,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却污蔑朝廷命官,罔顾法纪,副指挥还不把人抓起来?”
“陆大人。”
不远处传来一句低沉的话,外围的九龙卫纷纷给来人让出一条道。
许长延神色淡漠,下巴微抬,俊美的凤眼冰冷如霜,一身深色官服在夜色里将整个人衬托得仿佛地狱而来的修罗恶鬼。
闻风丧胆的九龙卫威名在外,陆武也就敢在他们首尊使不在的时候苟一下而已。
见到许长延,陆武立即就慌了。
但也来不及了。
许长延说:“九龙卫急事从权,陆大人及陆公子有谋害人命的嫌疑,逮捕无需经过皇上下令。来人,把人带回刑房。”
进了九龙卫刑室,除非真是铮铮傲骨,否则没有问不出来的实话。
况且长延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就等着一鼓作气,扳倒整个陆府。
……
房间内的所有蜡烛都被点上。
重照被林飞白压住双手,上衣退去,裸|露着胸膛,胸口一朵红梅色泽鲜丽。
林飞白扎完最后一根银针,不住地叮嘱:“侯爷,你可千万别乱动,弄歪了针脚可有的疼。”
重照整个人脱力松懈下来,微湿的脑门靠在枕头上,黑发铺在身下,画面活色生香。林飞白可没有有一丝猥|亵之意,一是医者之心,二是若非对方帮忙,林海棠也不会如此顺利逃出来。
林飞白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开口,“小侯爷,你应该能猜到,我诊脉的结果……”
腹中绞痛彻底平息,重照本就没受伤,从疼痛和慌乱中回过神,方才发现异样时可怕的猜想再度浮现在脑中,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干净。
重照开口,“你说,我怎么了?”
“你怀孕了。”林飞白实话实说,“差不多一个月吧,方才脉象不稳,情况有些危急,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先别说重照从二楼跳下来,就是撞在柱子上那一下,就已经够凶险了。
林飞白看着重照的脸色,默默地把开头三个月是危险期、绝对不可以做冒险的事情这样劝告的话给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