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延说:“并无,丞相有他自己的眼界。”
重照说:“陆景胜与我也算有些交情,过两日我想去九龙卫看看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逐出京城必不可免。算是我和他最后一面。”
前世陆家没有覆灭得这么快,甚至还在李家案案发的时候落井下石。
长延默许,“可以。直接来便可,我会安排人接待。”
重照第二日抽空去了国公府。
因为发现得及时,钟氏所中红藤子毒并未彻底侵入脏腑,林飞白配的解毒|药喝上一段时间即可。
重照回府,见了钟氏,问侍女,“小姐在哪里?”
侍女回答说:“回二少爷,小姐被国公爷关到祠堂里反省,现在还没出来。”
重照去了祠堂。李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都在里面,祠堂偏僻,地处阴寒之地,推开门,屋内光线昏暗。重照看见重琴跪在中央的蒲团上,一身素淡青衣,头上一根玉簪把头发简单地束起。
重照进门点了香,祭拜过后,才转过身。
重琴瘦了些,神情憔悴许多,双唇干燥得开裂,她轻声说:“你来干什么?”
重照慢慢地坐下,“为何要下毒害母亲?谁跟你说的是母亲害了沈姨娘?”
重琴目光冷硬,声音不稳,“我亲自问的当年的接生婆,说我娘怀我的时候胎位不正,是钟氏威胁他们暗中让我娘生产的时候多吃些苦头,结果却害死了我娘!”
重照想着前世就是这个迟迟未曾被发现的毒,就恼怒非常,“那接生婆是何人?可有证据?就因为外人两句离间的话,你就信了,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重琴叫道:“何谓离间!我与钟氏之间从未有过亲近!因为没了母亲,我身份又低微,父亲从来都没正眼看过我,关心过我,京城只知国公家两位公子,从来不知道还有个庶出的小姐!”
重琴说:“我想要权势和钱财,但没有人愿意给我。我就只能靠自己。”
她说完,偏过头,就再也不肯看重照。
重照叹了口气,“我不会原谅你。”
重琴侧脸冷漠,依旧跪的笔直,“二哥,我很羡慕你。不过可笑的是,作为同样要嫁出国公府的你我,嫡出的你却是一个男子。”
“啪”的一声,重照终于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重琴整个人歪在地上,抬手捂着脸,连嘴角都破了。
重照站起身,“闭嘴。好好在祠堂反省,看爹怎么处置你。再敢任性,国公府不会再站在你这边。”
重琴一句话都说不出,重照下手不轻,脸颊都红肿了,并且她在祠堂受过,不会有人给她送膏药。
重照推门出去,李正业已经站在门口许久,眉眼比刚回京时更加沧桑。
重照:“爹,重琴她……”
李正业打断他:“她性子若能改,国公府虽不能给她大富大贵,但足以优渥体面;若是不能改,听天由命,后果自负。”
“倒是你,”李正业说,“重照,我想问问你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