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很快,苏木就将太医请了过来,温照白让出位置,太医动作娴熟地上前为萧星牧诊治。
“太医,帝卿如何了?”苏木忍不住问道。
“帝卿这是风寒之邪外袭、肺气失宣所致,臣给他配上一些散寒药喝下便无大碍了。服药后可为殿下准备些热粥或热汤,让殿下微微出汗,以助药力驱散风寒。[1]来自百度”
苏木闻言迫不及待便要跟着太医去取药,被温照白拦下了。
“太医,昨夜帝卿因过敏还配了几服过敏药,敢问过敏的药物可与散寒的药物一同服用否?”
温照白这一问,苏木也担心起来:“是啊太医,这两种药可有冲突?”
“这,这两种药确实不适宜一同服用。”太医思索一瞬,问苏木道,“小郎可否让臣看一眼帝卿过敏药的药方,臣看看是否需要增减。”
“啊?好。”苏木从袖筒中翻出一张药方,递给太医。
“过敏药与散寒药一般不适宜一同服用,但一些过敏药也能治风寒,待臣去将这方子改一改,再拿过来给您。”太医对苏木和温照白解释道。
“多谢太医。”
“这是臣职责所在。”太医走到一旁,拿出毛笔在纸上勾勒几笔,而后递给苏木。
“小郎按这个方子去抓药便是。”
“是,劳烦徐太医。”
“应该的,殿下仍在发热,今日夜里恐怕不会太好过,驸马还需多照顾着些。”太医对温照白道。
“臣明白。”
太医又说了几点注意事项,便离开了栖玉宫。
温照白按照太医说的,让宫侍倒来一盆冷水,沾湿帕子后拧干,覆在了萧星牧的额头上。
“冷……冷……父君……冷……”
温照白本欲收回的手顿在半空,神情微怔。
而在她愣神间,萧星牧手从被褥中挣扎出来,牢牢地环住了她的手臂。
温照白垂下眼,望着他紧紧抱着自己手臂的双手,片刻后,将手落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父君……”
温照白:……
生病的人总是脆弱些,她正想要不要应一声让他舒服点,便见他将突然翻身,将她的手压在脸下,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呓语道:“父君……好黑……好冷……”
随后,她便感受到自己手背触及了一抹潮湿。
他哭了?
温照白蹲下身,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替他擦干眼角的泪水。
听着他一直唤着“冷”、“黑”,她伸出那只空闲的手,将里侧的被子扯出来,一起盖在他身上。
“还冷吗?”
萧星牧忽然睁开了眼,也不知是否认出了她是谁,只是张着一双朦胧的泪眼,茫然地望着她:“冷,好冷,呜……”
温照白擦去他的泪水,揉了揉他的发丝。
不知为何,看着萧星牧这般孱弱苍白的模样,她发现自己竟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说是怜香惜玉也好,那一刹那的心动也罢,她终归是没忍住,上前将他抱在了怀里。
“殿下,还冷吗?”
萧星牧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身体,用力地缩进了她的怀中,甚至嫌弃中间隔着的被褥,不断地往她怀中挤。
但温照白没有依着他将被褥祛掉,因为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此时是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一旦这被褥被去掉,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变化。
她像缩在龟壳中的乌龟,只敢悄悄探出脑袋,却无法抛弃与自己相伴多年的沉重的龟壳。
那是负担,亦是堡垒。
好在没过多久,苏木就端着药进来了。
听见动静,温照白起身,只是手还被萧星牧握着手中。
苏木见此,道:“驸马,不若您来喂帝卿吧?”
温照白看了紧紧抱着自己手不放的萧星牧一眼,而后颔首:“你将药放在桌上就是。”
“是。”
苏木将汤药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屈身退到后面。
温照白将手臂从萧星牧怀抱抽/出,在他挣扎前,先一步将手放在他后背,将人扶了起来,自己也坐在了床边。
一手扶着萧星牧,一手端起药碗。
发现这个姿势有些不方便,她便将萧星牧往怀中拢了拢。
萧星牧身子瘦弱,她轻轻松松便将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而他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气味,并没有挣扎,只是躺在她怀中,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
温照白就着这个姿势,舀了一勺药,递到萧星牧唇边。
他鼻尖皱了皱,眉头跟着便皱了起来,伸手就要将药碗推开。
温照白连忙稳住他,哄道:“帝卿,该喝药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