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宫中可有蜜饯?”温照白抬眸,问杵在一旁的苏木。
“蜜饯?有的,奴才这就去拿。”
“嗯。”温照白看了眼皱着眉头似乎对汤药极其排斥的萧星牧,道,“殿下,您将药喝了,臣给你准备蜜饯可好?”
萧星牧蹭了蹭她,沙哑着嗓音问:“蜜饯?”
见他似醒非醒的模样,温照白轻“嗯”了声:“是的,臣已经让苏木出去准备了,很快就能将蜜饯给殿下取来,您先将药喝了可好。”
萧星牧睁开惺忪的眼,抬头凝望着她,许久后,才点了点头:“我要蜜饯。”
温照白心头一软,回道:“好。”
萧星牧像是被哄到了,被温照白抱着,一口一口喂着喝下了一碗汤药。
汤药既苦且酸,萧星牧也彻底清醒过来。
感受着身后温暖的怀抱,他一时没有退开。
这时候,去找蜜饯的苏木也回来了,手中端着一盘裹了蜂蜜的甜枣,温照白从中捻了一颗,喂到了萧星牧的嘴边。
他鼻尖动了动,而后又用嘴唇抿了抿,才张唇将蜜饯咬入口中。
温照白看得有些好笑,问:“还要吗?”
蜜饯的甜意在他舌尖停留,听到温照白的话,他抿了抿唇,将一直含在口中的蜜饯咽下去。
甜枣混着蜂蜜香甜的味道在齿缝间萦绕,连舌尖仿佛都有了蜜意。
他敛眸,点点头。
温照白便又捻了一颗,递到他唇边。
他下意识张口咬下,只是这次,连带着温照白的手指也被他含在了唇间。
他怔忪片刻,不自觉地抬眸朝温照白望去。
就见她嘴角噙着笑意,正温和地看着自己。
瞬间,他脸颊一烫,微微朝后退,送出了含着的指/】尖。
而他身后本来就是温照白,他这一退,反而离她更近。
后背的触觉柔软温热,烛火在他眼前跳跃,身上盖着厚厚的秋被,却半分不及身后的热度来得烫人。
只是,他却不知为何,有些不愿意离开这个怀抱。
他轻轻眨眼,而后闭上了眸。
温照白心头一颤,为他这类似依赖的动作,也为他的选择。
方才,他分明可以退出来躺到被褥里,也可以推开她让她离开,但他选择了接受。
也许是他身体实在疲惫懒得再动,也或许,是另一种原因。
但无论是哪个原因,温照白都清晰地感受到,此刻,她的心脏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有什么正破土而出。
过了许久,等萧星牧都真正睡着过后,温照白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将萧星牧挪到床里侧,自己从柜中取下一条被子铺在床上。
后半夜,她躺在舒适的锦被里,一夜未眠。
第二日早上,温照白便和萧星牧一同离开了皇宫。
出宫后,温照白撩开马车的锦帘,朝外张望着。
想到什么,她回身对萧星牧道:“殿下,臣还有些事,就不陪殿下回府了,望殿下见谅。”
萧星牧闭着眸靠在马车塌上,闻言也只是撩开眼皮看了她一眼,便点了点头。
温照白让御马的娘子停车,拉开前帘下车窜入繁华的街道之中。
马车内的萧星牧眼睫颤了颤,淡声道:“苏木,今日先不回府了。”
车外的苏木见温照白走了,本准备进到车内伺候萧星牧,此时听到他的话,却是生生愣在了原地。
殿下竟然说先不回府,方才不是他听叉了吧?
殿下怎会愿意在外停留?
他平日不是只愿待在房中补眠吗?
这时,车内的人仿佛嫌他一直未回应,再次道:“苏木?”
“奴才听见了!殿下您方才是说不回府是吗?”苏木回神,拉开帘子矮身进入车内,坐在一旁的侧位上问,“那帝卿想去何处?”
“……随意,安静些就好。”
苏木顿时喜上眉梢:“这个时节城外枫叶开得最好最红,帝卿我们去看红枫吧?”
“可。”萧星牧道。
他从来对外面的世界无甚好奇,只是方才见温照白望着帘外好奇愉悦的模样,不禁也对这马车外的景色有了点期待。
但坊市之间还是太过吵闹喧哗,吵得他头疼。
枫叶林倒是不错,应该是个安静的地方。
苏木兴奋地对外边赶车的娘子道:“周娘子,去城外的枫叶林!”
“好嘞。”
苏木自小跟着萧星牧,也未曾见过成片的枫叶林。
前几日在温府中,他听温府下人聊起城外风光,便心生向往。
不过他也知道自家主子平日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站着,是断断不会愿意外出游玩的,是以只能内心遗憾。
却没想到,今日竟能梦想成真。
苏木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殿下,奴才曾听人说城外有漫山遍野的红枫,如同火焰一般热烈,是极好看的呢!”
萧星牧闻言扫他一眼,懒懒地闭上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