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继位以后经常以亡隋为戒,注意叮咛自我克制欲望,嘱咐臣下不要因为他会不悦而害怕进谏,励精图治,在政治上,既往不咎,知人善任,从谏如流,整饬吏治;经济上,薄赋尚俭,为政谨慎;亦致力复兴文教,令隋末动荡之局得以稳定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有两个人很重要,那就是魏征和长孙皇后。这一时期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经常是今天皇上又因为懈怠被魏征大人劝谏了,今天皇上又被魏征大人气坏了,皇上又扬言要杀掉魏征大人,再一次被皇后娘娘拦住了,在这样的风气下,大臣们都开始积极参与朝政,这些事情传到百姓耳中也为唐太宗和长孙皇后赢得了赞誉和贤名,收拢了乱局后四散的民心。
另一边,武士彟赴任利州,鉴于李孝常的残余势力仍然猖狂活动,武士彟上任利州都督后,还是像跟在扬州一样,安抚民心,劝降叛乱的百姓,分发粮食和土地,很快就收拢了乱局,唐太宗知道后很高兴,特别手敕武士彟:“有良臣武士彟,领皇命治乱州,招辑亡叛,抚循老弱,赈其匮乏,开其降首,得民心郡境安,乃善政者也”。受到唐太宗的表扬和奖励,利州百姓们听闻之后也都衷心称呼武士彟为武善政。
武士彟治理利州之后,百业发展,百姓安乐,在诸多耄耋族老的建议下,又从新开始举行因为战乱而暂停的上巳女儿节。自古蜀女多豪杰,蜀地的女子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风俗习惯,形成了她们特有的独立性格,如卓文君,多怀才、热情敢爱,善歌舞,婉约如别处女子,但也擅弓马爱骑射,巾帼不让须眉。特别是南北战乱时期,蜀地女子既爱红装也爱武装,上能骑马射箭下能拿笔描眉,上巳女儿节逐渐成了各家女子们展示自己自信的舞台,开始是年龄合适的待出阁女子,后来就包含了所有愿意参加的女子,如果能在上巳女儿节上多次夺优那就是各家男子争先追求的对象,所以上到达官贵人,下到黎民百姓,这是所有人都积极参加的盛会,这在当时也极为符合唐朝开放的风气。
632年夏天,窗外蝉鸣,一个房间内有三个坐在榻前练习书法的人,看身影是三个小女孩子,两个看起来大概8岁9岁的样子,还有一个5岁左右的样子,只不过仔细一看在认真练习书法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大一点的小姑娘其实是盘腿坐在那里,头也耷拉着——是在睡觉,睡觉的小女孩虽然是个女孩子,却乱糟糟的抓着一个男孩子的发髻,口水落在了胸前的衣服上一大片还不自知,小女孩胸前的衣服动了动,接着爬出了一只乌龟,小女孩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说:“龟丞相,怎么了,有事上奏。”接着又睡了过去,另外两个小女孩听见都偷偷地笑了起来,然后两个人小眼睛一转,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拿着毛笔就开始在睡觉的女孩额头上画画,画了一只乌龟,这时房间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两个小女孩听到了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开始装模作样的练习写字,进门的是一个端庄的中年妇女,进来后看着屋子里的景象,一副了然的模样,重重的咳了一声,睡觉的小女孩马上就醒了过来,拿起笔就开始假装,却不知道笔也给拿颠倒了,妇人看在眼里笑眯眯的问:“如意啊,你在干什么呢?”
睡觉的小女孩认真的转过头,貌似刚刚看见妇人,认真的道:“娘,我在画画,没有睡觉。”
妇人笑眯眯的说:“画了什么,让为娘看看。”
小女孩乐呵呵的举起了自己的画作,妇人一看,上面是一直大乌龟,下面是一堆大虾和螃蟹,还有一条河,河边是一个勉强看出是一个小人的木棍人,妇人止不住的乐了,另外两个小女孩看见也笑,妇人问道:“如意啊,你这画的是什么呀?虾兵蟹将在打架吗?”
另外一个大点的女孩子点头像小鸡吃米一样:“一定是的娘,如意又在做她的大将军的梦了,虾兵蟹将龟丞相。”说完就笑了。
睡觉的小女孩嘴巴一嘟:“娘,这不是虾兵蟹将,这是郡守治水。”
妇人一愣:“什么郡守治水啊?”
小女孩说道:“蜀守李冰,凿离堆,避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中。”(《史记》)
妇人一听,再仔细一看,画中还真是有都江分水鱼嘴的意思,问道:“蜀首治水的故事你怎么知道?”
小女孩道:“我昨天听上巳节的族老们讲的,他们在官署找爹商议上巳节的司礼安排,说到时候在河边对蜀首祭祀,还说当年蜀首治水是为百姓做好事,民心所向,天道有兆,万物景从,鱼虾也来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我就听到了。”说完了,小女孩赶紧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
妇人笑嘻嘻地问:“这么说你昨天又没有练习,偷偷地跑出去了?”
小女孩惨兮兮的对妇人说:“娘,我知道错了。”
另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子赶紧说:“娘,如意骗你的,她昨天是为了偷吃蒸凉面跑出去的。”说完幸灾乐祸的看着更加惨兮兮的小女孩。
妇人道:“哦,偷吃蒸凉面,街口的蒸凉面确实好吃,可是明则啊,你为什么昨天不告诉娘呢?”
这回轮到大女孩目瞪口呆了。
最小的女孩笑嘻嘻的说:“因为昨天姐姐骗姐姐说会给她带渣渣鱼回来,结果渣渣鱼被姐姐在路上就吃完了。”
大女孩开始惨兮兮的对妇人说:“娘,我知道错了。”边上的睡觉女孩开心的笑了。
妇人道:“明则啊,俗话说长姊如母,你怎么不看好妹妹们呢,怎么能跟妹妹们一起骗娘呢?”
大女孩苦着脸道:“娘,这不怪我啊,如意她跑的太快了,我追不住她,每次我都只能看好她的背影,接着一转身就没影了。”
妇人道:“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替如意瞒着娘呢?”
大女孩道:“因为娘知道了会责罚如意的,长姊如母,我不想让如意被责罚,所以瞒着娘。”
妇人道:“现在娘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们要一起被责罚了,把手伸出来,每人五下。”接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筷子粗细的小木棍。
妇人装模作样的在每人手上各打了五下,然后说道:“以后再犯,责罚加倍啊。”众人都赶紧点头,方正这样的话都不止一次说了。
妇人接着说:“好了,赶紧收拾了笔墨纸砚,你们的爹回来了,一起去吃饭了,如意,你把妹妹的一起收拾了。”
两个大女孩向妇人施了礼:“是,娘。”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妇人领着最小的女孩先走了。
这是武士彟一家,杨氏和她的三个女儿,大女儿明则,二女儿如意,三女儿今年5岁了,是杨氏在利州生的,为此杨氏难过了很长时间,因为她还是没能够给武士彟生一个男孩,倒是武士彟反过来安慰她,三女儿出生的时候正值蝉鸣时节,所以乳名叫青蝉,正名叫卿婵。其实还有一个姐姐们给她起的名字,虽然靑蝉还小,但是出身蜀地,很喜欢跳舞,却因身体太小,动作笨拙,像一个才学会飞的小鸟,跌跌撞撞,所以姐姐们喜欢叫她小花雀,花雀,靑蝉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武家三女,大女明则最有其母之风,知书达礼,端庄大气,还善舞,已经在利州被很多世家来提亲,却一直被武士彟拒绝;二女古灵精怪,聪明异常,却从来不喜欢学习,偏偏喜欢缠着武士彟听武士彟讲从军的事,还喜欢在街头听一些蜀中民间的绿林故事,不爱红装爱武装,平时也是一副假小子的穿着,但却很得武士彟的喜欢,三女小小年纪却很痴迷于跳舞,看见小鸟就模仿小鸟跳,看见花丛里的蝴蝶就模仿蝴蝶跳,人人都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席间,武士彟问大女明则道:“明则啊,今年你就十岁了,就可以参加上巳女儿节了,准备好了没有?”
明则道:“是的爹,我已经准备好了。”
武士彟道:“哦,你准备了什么呢?舞还是乐还是御和射?”
明则道:“是一段舞。”
旁边的如意看到赶紧说:“爹,爹,我也要参加。”
杨氏说到道:“你还小,参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