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一些日子如意开始闷闷不乐,教坊也去的不勤快了,有一天坐在台阶上被杨豫之看见了就问:“如意啊,你最近怎么了,每天的脸拉的像苦瓜一样。”
如意道:“苦瓜?你怎么知道苦瓜脸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听我娘说过,我爹最近脸跟苦瓜一样,其实我没敢说,我娘亲的脸最近跟我爹一样,也是苦瓜,可是苦瓜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他们不怎么高兴,跟你一样,所以是苦瓜脸。”
“哦,其实我是有些事情不开心。”
“怎么了如意,你觉得在我家不开心吗?还是我对你不好,我给你去拿好吃的。”
“不是啊豫之哥哥,是因为我不能进宫了?”
“进宫?”说完惊讶的捂住嘴,然后东张西望了几下,悄悄地问:“你进宫做什么?宫里是个可怕的地方啊!”
“宫里很可怕吗?”
“是啊,听说宫里有一个叫宫人斜的地方,是专门埋死去的宫女的地方,白天都能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夜里更是有死去宫女的冤魂出现,很可怕的。”说完开始摇头晃脑的背起来:未央墙西青草路,宫人斜里红妆墓。一边载出一边来,更衣不减寻常数。
“啊!可是豫之哥哥怎么知道的,你去过吗?”
“我也不敢去,我是在弘文馆上学的时候听宫里的哥哥姐姐们说的,他们平时就用这件事吓唬我,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把我一个人送到宫人斜过夜。”
“可是,可是我有不得不进宫的理由啊。”
“如意,你想进宫里做什么?”
“我想做女官。”
“女官?”
“是啊,男人可以做官来掌握权势,但女人不可以,女人只有进宫才能做女官,所以我想进宫,因为可以做女官,可以有权势。”
“可是权势是什么啊如意?”
“权势?我也不太明白,只是我觉得如果我有权势的话,娘亲就不会被哥哥和大伯们欺负了吧,娘亲也可以回到武家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之前去教坊也是想进宫了?”
“恩,我以为乐伎是可以进宫的,但后来才知道却不能做女官。”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样不开心了?”
“恩,对不起啊豫之哥哥,让你担心了。”
“可是啊如意,我听说就算进宫了也不是随便可以做女官的,你知道女官是协助皇后娘娘管理后宫的官员,也会像朝堂的官员一样,是需要德才兼备的选拔的,如果只是平常的女子,进宫能不能被留下来不说,就算留下来也只能做普通的宫女,是做不了女官的,你想过怎么做好吗?”
这一问把如意问到了,她之前只是自己想破脑子的想进宫,完全没有想到进宫了怎么就能做到女官,就是啊,就算进宫了又怎么能做到女官呢?万一只能做普通宫女呢?德才兼备?可是自己要怎么做呢?如意有些后悔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学习了,当年学习的时候自己总是偷偷地溜出去玩耍,现在或许真的被难住了。“那要怎么办啊豫之哥哥,可是我必须要进宫的啊!”
“要不我教你?可是我在弘文馆学习也很不好的啊如意。”
如意捂着额头,看着杨豫之一脸憨憨的样子,他自己学起来都费劲,能把自己教成什么样,可是她又一想张嘴就喊:“弘文馆,弘文馆,对了,弘文馆可以学到东西,我应该进入到弘文馆学习。”
“可是如意啊,你怎么进入弘文馆学习呢?”
弘文馆初建于武德四年,前身是当今皇上设立的修文馆,当时以李世民的诸多谋士为骨干,主要行招贤纳士之责,并且李世民非常有重文思想,在即皇上位的第二个月就建立了弘文馆,收入学生数十人,都是皇族贵戚及高级官员子弟,用以学习经史书法等,入学年龄多在14岁到19岁。杨豫之因为是桂阳长公主和太常寺卿杨师道的儿子,所以是可以进去学习的,但是武如意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进去的,她没想到想进宫能有这么多的难题等着自己,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难题,想到这里就开始默默地流泪。
杨豫之一看也慌了:“如意啊,你别哭了啊,我把我的钱都给你,咱们去买吃得吧,你别哭了。”
如意哭着道:“豫之哥哥,我真的是想进宫,大伯和哥哥们因为娘亲没有生儿子把娘赶出了武家,娘亲害怕家丑外扬所以都不敢出门,虽然在舅舅家过得很好,但我还是很多次看到娘亲在偷偷地流泪,我知道娘亲那是又想爹了,可是娘亲没有办法,我想如果我能进宫做女官,大伯和哥哥们就不敢欺负娘亲了,那样娘亲就可以回到武家了。”
“可是,可是,如意啊,想进弘文馆是很难的,除了弘文馆的下人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外人了。”
“下人?下人!豫之哥哥,书童可以进去吗?”
“书童就是下人啊,我看见很多人都有书童,可是我没有,我跟爹娘说了好几次了,结果反而被打了一顿,我也不明白。”
“从今天起,豫之哥哥就有了书童了。”
“在哪啊?”
如意高兴的指着自己。
“啊,你?可是如意啊...”
“没什么可是的,以后我就是豫之哥哥的书童了,豫之哥哥不会让我进不去弘文馆吧,进不去弘文馆就是进不去宫,进不去宫我会不开心,会哭的。”
“好吧,正好我每天一个人也很无聊,正好和你一起去。”
终于有了进宫的希望,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第二天如意就死缠烂打的从管家那里借来了府上小厮的衣服,本来是借不到的,但管家实在是躲不过这个平时古灵精怪的小女孩,由着她去胡闹。
如意便开始跟着杨豫之一起到弘文馆上学,到了那里果然很顺利的进去,一来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出身高贵,有个使唤的下人是很正常的,二来如意穿上下人的衣服真的不好分辨出她是男孩女孩,只是多了一点秀气,所以没出任何意外,如意得偿所愿,开始了在弘文馆的偷学生涯,时间公元635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