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宵明白,因为自己没有遵守约定,惹得周牧野生气了。
不久之后,周牧野挎着包从更衣室里出来。在他一个略显冰冷的眼神示意下,阮宵赶紧提起自己的包和鞋袋跟上。
只是他们刚出1号滑冰室门口,一个年轻男人从连接观众席的通道内小跑出来,左右看了看,直到目光扫到他们,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
阮宵想起来,那是周牧野的教练,自己穿书来的第一天,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
阮宵以为他找周牧野有事,可男人来到面前后,直接无视了周牧野,反而朝阮宵递来双手。
肖开阳十分殷勤:“你好,我叫肖开阳,申城世纪滑冰俱乐部的教练,以前是国家队的,不过后来退役了。”
可阮宵手上提满东西,腾不开手,脸色有些抱歉和尴尬。
周牧野适时开口:“什么事?”
肖开阳收回手,看向周牧野,保持笑意:“牧野,这是你同学吧?听里面的学生说,叫阮宵?”
周牧野静了一瞬,颔首。
肖开阳又将视线转向阮宵,笑意更甚:“阮同学,追出来是想问你一声,你以后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冰场滑冰?俱乐部会员要不要了解一下?”
阮宵似是有所怀疑,看肖开阳一眼,又不知所措地瞥向周牧野,身体也悄悄往周牧野那边靠了一下。
你们教练不行啊。
这国家队退下来的也不行啊。
销售压力这么大吗?跟健身房门口的教练有的一拼……
周牧野感到贴在身材的体温,像自发偎过来的小猫小狗,他视线稍滞,鸦羽一样的眼睫低下。从刚才到现在的冰雪气息总算消融一些。
肖开阳似是看出阮宵的防备,笑了一下,连忙摆手:“别误会,单纯来问问你的意向,没别的意思。”
恰在这时,从对面2号滑冰室走出来一个男生,他正一边拧水壶盖,一边假装无事地朝这边打量,左耳上有一串耳环。
阮宵记得他。第一次来这儿时,这男生跟他说这里没有租鞋的地方,还说他看上去就像交不起俱乐部会费的。
男生这时瞥来视线,跟他对上,显然,也记起来了他是谁。
阮宵又不自觉往周牧野身旁贴了贴,不好意思地对肖开阳道:“不用了,谢谢,你们会费太贵,我交不起的。”
谁料肖开阳眼睛骤然放亮,一拳击掌:“这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成为我们俱乐部的会员,我们给你钱都行!”
阮宵还有些懵。
“噗嗤——”那个刚喝了一口水的耳钉男身体前倾,差点摔倒。
继而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阮宵。
他刚才一直在2号滑冰室里训练,所以根本不了解对面发生了什么。
肖开阳对着阮宵趁热打铁:“不仅如此,我们还会派最好的教练,也就是本人,我,做你的专职教练。”
说这话时,多少是要拿出点自信。
阮宵理解了他的意思,直觉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却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瞄向周牧野。
周牧野略一低眸,接收到阮宵的视线,接着又瞄了眼他的肚子。
意思是两人间似乎还有事没解决。
阮宵冲周牧野讨好地一笑,又看向肖开阳,为难道:“教练,谢谢你的提议,但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虽然心里很想免费使用这里的场地,也想接受专业的指导,但顶着“怀孕”的状态来参加训练,怕是能把周牧野逼疯。
阮宵跟着周牧野离开前,肖开阳还在他背后依依不舍地挽留:“小阮同学,世纪滑冰俱乐部,最高规格的冰场,最好的教练,了解一下啊……”
***
依旧是老金开着劳斯劳斯来接他们回去。
车上,阮宵手搁在腿上,捏着裤子,三番两次欲言又止。可一转头,每次周牧野都在闭目养神,没有跟他交谈的意思。阮宵有些怯场,最终放弃。
两人一路无话。
由于今天周牧野中断了一次训练,所以两人提早回来。车子进入到周宅的时候,傍晚的天色微明。
许是听到了停车的声音,不多时,阿黄从主宅里身姿矫健地冲了出来,日常跟他的少主人来了次抱抱举高高。
不过今天少主人心情不好,敷衍地接了下阿黄后,就将它放到地上,伸手摸了摸它的狗头。
阿黄仰着陨石边牧一般花白的脸,吐着二哈一样歪斜的舌头,甩着蓬松大尾巴在周牧野腿边绕了一圈,又走了个八字,顺势去蹭后方的阮宵。
阿黄性格极好,加上阮宵从后厨房出来时,经常悄悄给它喂东西,所以一人一狗感情不错。
他们继续朝前走,但是眼见要到主宅和附属楼的分岔口,周牧野还没有找他翻账的意思,阮宵终于忍不住,唤了声:“阿野。”
周牧野散怠的脚步渐缓,最终停下,歪着头回过来看他。
阮宵将鞋袋往肩上背了背,傍晚的风顺过发梢,他微微眯起眼:“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周牧野看着他:“你要站这儿谈?”
阮宵瞬间意识到什么,环顾一圈,外边来来往往的,尚有很多佣人在。
他变得不自在,犹豫:“那我们……”
周牧野:“去我房间。”
阮宵茫然:“啊?”
周牧野轻挑眉:“没去过?”
阮宵下意识点头。
虽然都住一块儿,年龄也相仿,但因为身份有别,周牧野不邀请他,他不会进周牧野房间。最多就是有几个晚上,两人隔着窗台说说话。
周牧野完全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看他:“那我们的第一次,是在哪里发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