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宵净白的小脸上就跟天边的云朵一样,迅速刷上一层粉霞。
他只觉得烫,哪儿哪儿都烫,在周牧野的目光下热得受不了,一时间忘了这人不喜欢跟人靠近,上去就推着周牧野转身,急急地赶他往主宅里走。
“去、去你房间就去你房间……”
阿黄以为他俩在玩游戏,十分兴奋地要加入,张口咬住阮宵的后衣摆,蹦蹦跳跳地随着两人进屋了。
***
周牧野的父母还没回家。
他父亲周峙光是集团内的掌权人,工作繁忙。他的母亲商瑶是一名钢琴家兼慈善家,这个点一般还没回来。
周牧野进了房间后,阮宵在门口踌躇。
周牧野扶着门把手,站在门内:“不进来?”
阮宵下意识躲了下视线,低头看阿黄。
阿黄仰着花白脸,同样眼巴巴望着他。
阮宵深吸气,直视周牧野:“可以……让阿黄也进来吗”
周牧野掠了眼狗子,又看向阮宵,了然似的轻扯嘴角:“怎么?”
“怕我?”
阮宵立即摇头,哪肯承认。
周牧野朝房间内偏头:“那进来。”
阮宵抿了下唇,还是从心地拍了拍阿黄的脑袋。
阿黄一溜烟地跑进房间。
阮宵则贴着墙壁滑入门框内,尽量避着点周牧野。
等他刚进入房间,后背还贴着墙,周牧野上前关门,有意无意地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阮宵呼吸微滞,快速眨了眨眼,盯着近在眼前的喉结,有一瞬间不再挪动。
周牧野这时阖上房门,低睫时,温热气息几乎喷洒在阮宵耳畔:“要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你当阿黄能挡得住?”
阮宵脸上腾的一红,清丽眼眸泛起湿润,一动不动。
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像周牧野这么冷淡又矜贵的人,也能干出调戏别人的事吗?
进入房间后,周牧野随性地将书包扔到沙发上,坐到床边,双手撑在身后。
阮宵也卸了包,规矩靠放在一旁柜门上。
阿黄则趴在书桌下,吐着舌头,身体上下起伏的喘气。还好有这么点动静,才不至于让房间内显得过于安静而尴尬。
不多时,周牧野撩起眼皮,开门见山:“你到底怎么想的?”
阮宵不敢跟他对视,做错事一般垂下头,声音有些小,因此显得含混:“我觉得状态挺好的,而且跳两下,也不至于……”
后面两个字给吞掉了。
周牧野长眸平垂片刻,舔了舔唇,终于松开撑在床上的双手,身体前倾,指节修长的手松松交织。
“阮宵。”周牧野的声音依旧冷淡,却收起了平日里的慵懒。
周牧野几乎没叫过他名字,阮宵耳尖一动,连忙看向坐在床上的少年。
周牧野的漆黑眼眸直直对上他的:“先让我弄清楚,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阮宵心里一咯噔。
周牧野不知道他假孕,他又对怀孕这件事表现得太过草率,所以引得周牧野怀疑他是不想要。
阮宵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生,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对这具身体都很熟悉,穿书就好像是在平行世界复刻了另一个他,如果是原来的身体,那肯定是不能生子的,可他又不知道自己的体质会不会被书中的设定所影响。
但如果真怀上了,他当然是不忍心伤害的,而且按原主的意愿,是很想要跟周牧野的孩子的。
阮宵指尖抠着身后的柜门,硬着头皮澄清:“想要的……”
周牧野交叉的双手有收紧的迹象:“那晚我有强迫你吗?”
阮宵连忙摇头。
那晚无事发生。
周牧野手上的力道这才放松,又低了下睫,再次抬起时,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不怕跟你实话。”
阮宵眼一眨,有些懵懂。
“我不想管你那么多。”周牧野道,“但我刚十九岁,总觉得自己还没长大,就突然有了自己的孩子,遇上这种事,很难不紧张。”
“你不想把怀孕的事告诉父母,所以我没有求助的途径,只能自己找资料,各方面都变得很谨慎,但即便是这样,我依旧不放心,怕万一哪里不注意,不仅会伤害胎儿,更会伤害到你。”
“我今天看到你表演,很美,但抱歉,我不能欣赏,你每次跳跃、摔倒,我都觉得神经处于崩断边缘,所以之前对你态度差了点,希望你能理解。”
周牧野眉目冰冷,声调更是不紧不慢,虽然没有外泄情绪,但谁都能感受到他话语里的坦诚。
阮宵心脏跳动激烈,害病一样红着脸,呼吸微微困难,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书里的渣攻在得知原主怀孕后,怒不可遏,直接让原主去打胎,之后不仅恶语相向,行为间也愈发粗暴,恨不得原主流产。
但眼前的周牧野真诚、体贴、富有责任心,很难不让人感动,再加上那张让他钟意的俊脸,阮宵心率直接爆表。
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罪恶感向他袭来,他不应该骗周牧野。
阮宵咬咬下唇,抬起眼:“你不要担心,我的身体我清楚,没事的。”
周牧野轻眨眼,那表情,不信任,也懒得反驳。
阮宵握紧背在身后的手,声音提高一些:“那要怎么样,你才能放心?”
“跟我去孕检。”
“……”
“不愿意就算了。”周牧野淡漠地撇开视线,“你的任性我会买单。”
阮宵心头一热,最终还是抵不过,垂下脑袋,露出一脸要哭的表情:“好……我们去孕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