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量完,沈澄背完清心咒,等陆浅在纸上记下尺寸,对着妻主说,“妻主,夜色晚了,我们睡下吧。”
沈澄:!!!
“妻主我先去洗漱了。”把记下数据的纸收好,陆浅唤下人分别给两人备好热水。
冬日里日头冷,但沈澄和陆浅都是个好洁的,故而两人今日都需洗澡,这时候分开洗完,陆浅因为是男子所以洗得慢些,沈澄洗完了也就出去了,因为今日落了水,又在马车上颠簸了了许久有些困了。
她等了一会见陆浅还没出来,她强撑着精神想同陆浅说会话,但不多时在床上睡着了。
等到陆浅今日在水房泡了澡,抹了香,身上带着好闻的水汽,衣领开到恰到好处的高度,红着脸出去,便看到沈澄睡着了,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
他有些失落,可是只看到妻主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床上,他也觉得好满足。
沈澄的眉眼疏朗唇不点而红,像是红色的山茶花,比他见过的许多男子好看,可是一点男气都没有,看着你的时候又温柔得紧,他又有些难过地想,妻主看别人的时候也很温柔,但是没关系,妻主现在还是属于他的,他拥有的东西每一样都是自己夺来的,可一旦是自己的了哪有放手的道理。
他今日还想,妻主若是有了喜欢的人,他就愿意同妻主和离,可是他现在在想,他不愿意,哪来的道理,你追逐了很久,绞尽脑汁不折手段得到的,你愿意让别人抢了去吗?
她须得是从头到脚都是你的,你要在每一寸都打上印记,若是实在拿不回来,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是别人的,这一辈子好长好长,若是一辈子耿耿于怀,那不如从未得到过。
妻主现在睡着了,乌发铺陈在床上像是古书里摄人心魄的妖精,妻主真真是个好看的,光是这副容貌都能引得不少男子为他赴汤蹈火,若是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就好了。
沈澄此时睡着了,若是她此时睁眼就能看见陆浅那双水眸有着化不开的浓重的色彩。陆浅看够了也就吹了灯,妻主不喜欢人在屋子里伺候,所以他自己关了灯,慢慢爬上了床。沈澄习惯了一个人睡觉,等到怀里多了一个还带着寒气的陆浅,突然就醒了过来。
这是自己的夫郎。不是有两床被子吗?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对,还有事要和他说。
可陆浅还没有察觉到他醒了,小心翼翼地躺在旁边,侧着身子,慢慢地环抱住了她的胳膊,如获至宝。
沈澄睡眼惺忪,可是第一次开始怀疑,陆浅嫁给自己除了吴氏的原因,会不会真的喜欢自己?不是只是一个夫郎出于对妻主的喜欢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可是若那个梦是真的,他为何要同自己和离?
是了,在那个梦里,沈澄虽然从未喜欢过陆浅,但却从未提过和离,和离确实陆浅提的,而自己死后,一生未再嫁,为自己耽误了一辈子。
她还没有理清这个思路,何况现在,自己还未喜欢上这个人,若是真有什么举动逾矩了也并非君子所为。
要是及时损止,现在就和离呢?
不行,沈悦安还未嫁,吴氏难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现在还不能和离,可她也不能耽误了陆浅。
只三年,等到沈悦安大了,找到了他喜欢的妻主,让他风风光光地嫁过去,若是找不到,她也能让沈悦安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只陆浅,她还是亏欠了他。
“陆浅……”
“嗯?妻主你醒了?”
在黑暗中她感觉到陆浅松开了她的胳膊,却不知道陆浅害羞得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你回门那日……还好吗?”她有些艰难地开口,确实她并未同陆浅一道回门,陆浅一个人回门不知承受了什么样的压力,没有妻主陪伴着,没人给他准备回门礼。
“……”陆浅沉默了许久,她才听到他的声音,“挺好的,我见到了爹爹,他身体看着又好了些,知道妻主您忙,所以才没来。”陆浅的声音里满是不在乎,他在尽可能轻快的说,好似这对他来说真没什么,可是哪有人会相信真的没什么?
爹爹会觉得陆浅费尽心思嫁了个不喜欢他的,本就身体不好却还要为他担心;庶弟姿色本就在他上乘,人人只知陆府二郎却不他个堂堂嫡子,定是要看他笑话的,他强势了这么久却在择妻主一事上一意孤行,明明不受人喜欢还要上杆子没脸没皮地去嫁给沈澄。他更担心母亲会不会觉得丢脸更加冷落了父亲。
“陆浅,我明日同你再去一趟可好,之前那次回门不作数。”沈澄牵住了他的手,带着他渴求了很久的暖意。
黑暗中,他看不见沈澄的神色,但心跳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