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蒙蒙的雾气还未散去,阳光稀薄而温暖。
一位年约十五的少年坐在梳妆桌前,用眉笔细细描摹,一双眼波光潋滟流光滑动,形状姣好的唇上淡染唇脂,。
少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妆容,怀抱挑眉唇角扬起欣赏自己的容颜。少年长得正符合当下的审美,小巧玲珑又妩媚动人,今日又着红衣,带着不可一世的美艳。这就是陆浅的庶弟陆忻,衡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陆府二郎。
“我那哥哥什么时候到?”陆忻一边修补点缀着不太满意的地方,一边问身后的小厮观言。
“回二公子,听下面的人说巳时就会到。”观言心里也奇怪,公子平日里这个点都没起床,今儿竟然早早就起了沐浴化妆,今天来的是公子的嫂子,公子如今梳妆打扮是个什么意思……
“知道了,你退下吧。”
陆忻有些疑惑上一世沈澄分明就没有陪陆浅回门过的,回门那天只有他哥哥一个人,这府里谁不知道他哥哥在沈家是个不受待见的。陆忻嘲讽地勾了勾唇角,这次竟然还有妻主陪着?看来不只他一个人重生了,是他哥哥还是沈澄?
这世重来一回,他再也不会错过了,他那哥哥上辈子就比自己命好些,不仅身份上是嫡子处处压着自己,嫁的妻主也比自己好。再说沈澄,二十多岁就是红衣怒马的状元郎,后来更是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哪家的公子不想嫁了去。可怜那个没用的哥哥,真是个守不住女人的,还没等到人家飞黄腾达就被休了,替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嫁衣。
哥哥啊,你守不住的,弟弟给你守可好?陆忻掩唇而笑,镜子里一片春光潋滟。
马车拉着回门礼,慢慢悠悠地到了陆府前。
领头的是沈澄的一个护卫,有意给大小姐和主夫争脸,对着陆府出来迎接的人笑道,“请问这些礼卸到什么地方?”
沈澄掀开车帘,除了来接亲那次,府里还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见沈澄的,这都不禁要感叹上一句是个真真俊俏的,更别提这足足六车的回门礼,都说沈家富庶,果真不是空穴来风的,虽说是商贾人家,哪有别人家出手阔绰,倒不如说是陆家高攀了。
沈澄神色淡淡,没有在意众人此时都在想些什么,小心地把陆浅从马车里扶出来,这份体贴让不少人红了眼。
陆浅面上不显,与沈澄交握的手心却里沁出了汗水,这还是妻主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牵自己的手。
“就先卸在院子里吧。”回答的不是陆浅的爹爹,而是这陆府如今掌家的刘氏,也就是他庶弟的爹爹,这本该由陆浅的爹爹操持的可他爹爹身体不好,更遑论冬日里,见了风了少不了要再生一场病的,所以这些年,陆府都是由刘氏把持着。
刘氏见着这些回门礼恨得有些牙痒痒,这陆浅在别家过得还挺好,先前私下里谁没嘲笑过陆浅一个人就回门了,如今倒是风光,引着下人把回门礼卸在了院子里。沈澄和陆浅见过陆母,陆浅有些想见到爹爹就偷偷同沈澄说了两句话,沈澄点点头,对陆母说让陆浅去见他爹爹,沈澄不方便去,便留在这同沈母说话。
陆浅自上次见到爹爹就有些担心,自己一个人回门爹爹面上什么都没说是想要安慰他,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爹爹相信他能过好,可哪有不担心的。
陆父今天得知陆浅要回来很早就醒了,碍于身体原因不方便去见他,他很为这个孩子开心。见到陆浅他觉得陆浅脸上的神情同前几日那种强打着精神故作开心有很大不一样,掩上门扉,拉着陆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