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近来身体可好?”陆浅问。
“还是老样子,挺好的。浅浅,你这几日过得可还好?”陆父看着现在的陆浅,心里其实多少知道答案。
“过得很好,爹爹放心,前日妻主从书院回来,说前些日子忙,没顾得上回来,如今一得空便陪我回门了。”
他细细瞧着陆浅脸上的神色,眼睛里泛着淡淡柔和的喜悦的光芒,他这孩子自小就懂事,比许多男子倔强,不会同自己撒娇着和爹爹说一些贴己的话,遇到什么事了也都只自己扛着十分强硬,只报喜不报忧,他只恨自己身子不争气,没能让他像别的孩子一样长大。
如今他长大了,很快就嫁人了。脾气倔,又一条道走到黑。
身为人父,他没什么能给陆浅的,拉着陆浅坐下,看着自己这不听话的儿子,摸摸他的头,想起曾经的对话,“孩子,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些事更是勉强不来,若是极尽人事之后没有办法就不要勉强了。”
“若我非要勉强呢?”
自己的孩子如女子般坚强,其实也是好事,自己不若别的爹爹,能给他的很少,别的孩子还有爹爹能照应着,自己却只能被他照应。
他摸着陆浅的手,“那沈澄待你如何?”
刚一问完,他就看见陆浅红了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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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澄同陆母说了会儿话,陆家从祖上就是科举出身,也算的上是书香门第了,这些年陆家没什么出色的子弟,渐渐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寻常人家还是要好上不少,陆母如今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
沈澄同她说了会话,便说想去看看陆浅,见见陆父。因为不知道路,陆母便让身旁的小厮引路,去陆浅和他爹爹的院子。
沈澄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奇怪,一抬头竟走到了陆府的二园里,刚刚引路的人也不见了,正打算找个下人问问去陆浅的院子怎么走。忽然便听见院子里的暖亭里有弹琴的声音,如泣如诉,声声入耳。她一抬脚便想走忽然就见一个红衣少年从暖亭里走出来,头上的发用玉冠束起,声音清脆又带着些少年的青涩,“你是谁,怎么走到我院子里了?”话是责问的意思声音里却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好似只是单纯地在好奇。
嘴角含笑,一双眸子斜睨着她满是风情,偏偏双眼像只小鹿一般清纯,“说说看,是不是哪家的浪徒子?”一边说着一边便走近了,“连我陆府二公子的名头都没听说过?”
沈澄觉得自己可能跟丢了下人走错了地方确实唐突,又见自己什么都没说,这小公子就自报家门,低头回答道,“原来是二公子,在下沈澄,只是来寻夫郎,不料跟丢了下人,来错地方,这就告退。”她觉得既然是二公子就该知道自己寻得是谁。
一番话说完也不等陆忻回答,这就要走。
陆忻已经走近了,还没说些什么,沈澄就要走了。前世沈澄后来官居左相,说到底也不过是一读书人,读书人自然会喜欢知书达理红袖添香的,他自小饱读诗书,弹琴自然不在话下,所以才用银两打发了下人把沈澄引到这。可她竟然这就要走,忙走快了两步,“且慢!”这说得快忽然就绊了脚,就直直要跌了去。
沈澄听到陆忻不让他走,正有些奇怪,一回头便见他要摔倒了去,陆浅并未同自己说过他同这弟弟关系好不好,就是关系不好也不该袖手旁观,所以下意识就接住了他,沈澄只是用手,没想到陆忻就扑到了她怀里。
?陆家的公子腿脚都不好吗?怎么都这么爱摔跤?
沈澄立即就把陆忻从她怀里拉出来,见他站稳,这才说,“公子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