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宋景书说。
“我叫你打车来!反正是你找我借钱,你爱来不来。”顾星隽说着,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茶几上。
“磨磨唧唧的。”顾星隽端了一杯酒,似乎自己端酒还能给自己气着,小心眼的将酒杯重重摔在茶几,酒水飞溅一片。
“你是怎么了。”杨修静瞧着他就知道这位祖宗哪口气儿正不顺,正憋着发火呢。
“没怎么。”顾星隽往身后的沙发上一躺,没有两秒,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从沙发上起来,拿起手机。
手机上没有宋景书的信息。
“今天楚瑜不来了。”杨修静说:“你要是为着这个发脾气,那可不值当。”
“说什么呢。”顾星隽心里憋着一口气。
“不是都说你……对楚瑜……有意思吗?”杨修静神神秘秘的。
“哪个龟儿子传的瞎话。”顾星隽性格跳脱,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都……都这么说,你自己想想,有楚瑜的场,你就很少发脾气,你看楚瑜不在,你连酒都不喝了。”杨修静摆事实。
顾星隽一脸抗拒:“我不发脾气是我脾气好!有楚瑜什么事儿?再说了楚瑜是个男的,我怎么对他有意思。”
“我就说,你是个直男,但楚瑜他妈葬礼上,你抱他怎么回事儿?”杨修静一脸八卦。
“我抱他了?”顾星隽想来想去,才想起来:“他妈死了,我那是安慰他!也不知道楚家是个什么虎狼窝,楚家大儿子生下来就被扔了,楚夫人死的时候,人瘦的皮包骨头,楚瑜也怪可怜的。”
“我听过,大儿子叫楚瑾,生下来有先天性疾病,没喘气就死了。”杨修静说着,给顾星隽端了一杯酒。
“我不喝,一会儿我就走了。”
“楚瑜不来,你还要走?你有什么事儿?”杨修静瞧着一屋子小嫩模小明星,长得都不错呀。
“积德行善。”顾星隽说着,时不时看看手腕上的表,看看手机上有没有信息。
没过多长时间,顾星隽的手机响了。
杨修静实在好奇,凑过头去看。
“宋景书?谁?”杨修静觉着熟悉:“宋景书!”
他恍然:“是那个宋景书吗?”
高中那会儿,总像个小尾巴似得,跟在顾星隽的后边,缩头缩脑的那个。
顾星隽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
没看明白顾星隽唱哪出的杨修静闭嘴,乖乖看戏。
宋景书穿着一件旧外套,灰突突的,站在霓虹闪烁,遍布红男绿女的街上。
酒吧招牌亮着灯。
“我在三号包厢,你过来吧。”顾星隽说道。
“好……好。”
宋景书壮着胆子,往酒吧里走,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酒吧的大门往哪开。
外面大雨瓢泼,他的头发丝正在滴水,外套上也是一块块水渍,跟这里出入的光鲜的人,像是存在一道无形的壁垒。
在灯光闪烁刺眼,人群热络嘈杂的酒吧大厅站定,宋景书像是一只走失的小兽,仓皇得四处看着。
包间的方向在哪?
站了片刻,脚下就有一小滩水渍,湿透的头发不住往下滴水,宋景书不想感冒。
感冒可能会影响手术,宋景书不想拖延。
“第一次来?”
宋景书正呆着,不知道前进后退,就被一个男人拍了拍肩膀。
呆呆愣愣的宋景书不知道怎么接话,张了张嘴,却更紧张了。
“请你喝杯酒,就当是交朋友了。”
自从上次喝醉酒,发生那种事情后,宋景书对喝酒多了一种警惕。
不善言辞的宋景书也顾不上礼貌,撒腿就跑了,就好像身后的一杯酒,是什么□□毒.药。
傻人有傻福,等宋景书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的房间上挂着“五号包间”的门牌号。
宋景书往前走,黑漆漆的过道上,宋景书眯着眼睛辨认,“四号……三号……三号!”
轻轻敲门,门里似乎没人听见。
宋景书却能听见房间里顾星隽的声音。
“我哪记得,我喝的烂醉,就是记得好像屁股挺大。”顾星隽话音中带着调笑。
“哈哈哈哈,你不怕是个想攀龙附凤的,找你借种,将来抱个孩子到你面前,非要认你当爸爸。”杨修静想着那个场景,就觉的好笑。
顾星隽可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就算有个儿子,也不能把他拴住。
真想不出来顾星隽收心会是什么样子。
门外的宋景书摸着肚子。
他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那天他喝了一杯酒,困倦异常,当时宋景书就有不好的预感,想要回家,却在酒店半道失去意识,第二天醒来,宋景书六神无主的回到公司。
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详情。
这种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宋景书看见递给他那杯酒的主管笑,就背脊生寒;听见有人小声说话,就怀疑是说他的丑事。
但宋景书还是第一次设想,兴许那天夜里的人,也不愿意孩子降生。
握着门把手,宋景书低着头想,他肚子里的这个,可能人人都嫌弃。
就像他,处处都不受待见。
性子软,心眼小的宋景书钻了牛角尖,眼圈顿时就红了。
“谁在外面!”顾星隽喊了一声。
宋景书当即不敢哭了。
顾星隽最嫌弃他哭哭唧唧的样子,还要借钱,不能惹顾星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