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书瞒着不给他看。
但顾星隽忍不住好奇。
电脑在客厅桌子上,顾星隽翻身起来,搜索了一下“男人怀孕”。
他聚精会神的查看着网络上的信息,什么“双性”“虫族”“ABO”杂乱的信息扑面而来。
还夹杂着几篇硕果仅存的小黄蚊。
“什么他妈乱七八糟!”顾星隽一把将电脑推远。
“我睡觉了。”宋景书从洗手间走出来,捂着肚子。
“嗯。”
“你也早点睡。”宋景书说。
顾星隽不耐烦:“知道了。”
宋景书躺回床上,屋里暖气开得太热,或者是被窝太舒服,他总觉得浑身冒热汗。
肚子微微有种下坠感,微微得痛。
夜已经深了,宋景书闭上眼睛,他不愿意说出来,再耽误顾星隽的时间。
第二天,宋景书醒来,刚想出门,去楼下市场买点菜肉,回来将早餐做了。
但他刚推开卧室的门,客厅里的顾星隽就醒了。
顾星隽一脸起床气:“你干嘛!”
宋景书身上穿着昨天被他扣烂的那件毛衣,这是打算出门?
“买菜。”宋景书说。
“你行吗?”顾星隽不信任地撇着他。
“行的,多走走对身体好,你想吃什么?”宋景书小心翼翼的问道。
“随便。”顾星隽嘟囔一声,客厅的窗帘不遮光,他把被子拉过头。
“要不你去卧室睡吧。”宋景书声音放小,顾星隽似乎没听见,是睡着了吗?
宋景书又试着小声叫他:“顾星隽。”
“你怎么这么吵!”
见顾星隽正醒着,宋景书连忙解释道:“我……待会儿我回来,还要用厨房,我怕吵到你,不然你去卧室睡吧。”
顾星隽眯着眼睛,起床气已经在爆发的临界点。
“我刚从被窝里出来,我的被窝里还是暖和的,不用你重新暖。”宋景书尽量找补着。
“赶紧滚蛋……”顾星隽骂道。
不敢留下成为顾星隽出气筒的宋景书,换了鞋,匆匆忙忙就往外走。
顾星隽半眯着眼,抱着枕头梦游一样,回到本该属于他的卧室。
他躺进被窝里,只有鼻尖微微动了下。
这张床被宋景书睡了一夜,就遍布宋景书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甜腻的味道,顾星隽想起来昨天熬夜看的小说里提起的“信息素”。
宋景书身上的甜味是不是还有别人能闻到。
但昨天熬夜熬得太狠了,顾星隽没来得及生气,就睡着了。
他是被手机吵醒的,比起宋景书轻声细语的唤醒,手机铃声听的顾星隽脑仁发疼。
一看来电显示,他直接掐断了电话。
但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死脑筋,又打了一个。
顾星隽固执的将电话掐断。
似乎气急了,顾星隽一点想要睡觉的意思都没有了。
那边也是一个个的打过来。
“大清早报丧这么急!”顾星隽接通电话,就是破口大骂。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被气得不轻:“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顾星隽不冷不淡地问道。
“我是你爸!是你老子,你得恭恭敬敬。”电话那端的人脾气也不小,吵嚷的让人耳朵疼。
顾星隽冷笑一声:“你还是害死我妈的仇人。”
“把老子当仇人,真有你的顾星隽,你妈生你,我没生你?是谁养的你!”
顾星隽的爹早年就在流氓窝子里长大,后来闯社会侥幸出了名堂,一身匪气改不了,换女人也像是换衣服一样勤快。
当年顾星隽才八岁,亲眼看着外面的小三上门闹事,还猖狂的打伤顾星隽体弱的母亲。
体弱多病的顾星隽的母亲,在送医的路上,没能扛过去,就那么一命呜呼。
顾星隽的母亲死了。
那个女人被判了二十五年有期徒刑。
两件事儿,甚至对顾星隽的父亲都是好事儿。
丧偶的富豪,在女人堆儿里更抢手了。
兴许是顾星隽的父亲当真上了年纪,这些年,都没能搞出来一个私生子。
只剩下顾星隽这一个儿子,等他真老了,家大业大,将来也只能全都交给顾星隽,他次次向顾星隽示好,顾星隽却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给予他。
大学以后,更是都不跟他要钱了,自己在外面创办企业,三年上市。
眼看着顾星隽那个公司风生水起,顾父生气却也高兴,更愿意跟人吹捧顾星隽。
“养我?花了多少钱你列个单子,我打给你。”顾星隽凶横道。
“好小子,看着又挣了不少。”顾父不知道褒贬的说:“对了还有个事儿。”
“关我屁事儿。”顾星隽厌恶他到了极点。
顾父道:“就是你的事儿,听说你为了一个卖屁股的,跟那个暴发户杨家结仇了?”
“听谁胡说的!”
“杨家的小子刚被保释出来,还等着法庭宣判呢,那个恶臭的小子叫什么来着?杨添宝。”
“那狗东西还没进去?”顾星隽骂道。
“跟你有关系就对了,那个卖屁股的你玩玩就行了,将来老老实实给我娶妻生子,家里的皇位还等着我大孙子继承呢!”顾父自说自话道。
顾星隽不知道他从哪里道听途的,这些经过几道嘴胡乱传的消息,上来就是一通教育,却不问问顾星隽,他野路上听来的胡说八道,是不是真的。
顾父眼里,顾星隽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说顾星隽能有什么优点,大概在顾父眼里,顾星隽唯一的优点,就是顾星隽流着他的血,能给他传宗接代。
“大清早找事儿,我看你是憋着不想好死!”顾星隽骂了一通,将电话挂掉。
宋景书这房间里暖气阀门兴许松了,顾星隽一肚子火,还觉得口干舌燥,他从床上爬起来,对着自己空荡荡,不着寸缕的下半身叹口气。
每次个宋景书看他的裸.体,眼神多少有些异样,顾星隽不耐烦的找了一件浴袍披上,好歹算是给宋景书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优良的胎教环境。
“你起来了。”宋景书不敢看顾星隽,顾星隽家里的各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顾星隽刚才跟他父亲吵架的声音,宋景书全都听见了。
当下顾星隽心情应该很差……
宋景书不敢直视他,万一按中了顾星隽爆发的开关,他不敢承受那样的后果。
“渴了。”顾星隽说道,像是宋景书那样节俭的人,一定不舍得把暖气开太大,就是不知道那个房间怎么那么热。
“我给你倒杯水。”宋景书紧忙上手倒了一杯温水,送到顾星隽面前,他才回到灶台上继续忙活。
顾星隽家里的厨房是连接着客厅的开放式厨房。
锅上炖煮的海鲜粥的味道已经出来了。
虽说宋景书干啥都不行,但是在做菜上,顾星隽从来没挑过他的毛病。
那还是高中的时候,为了方便顾星隽上课,顾父就在顾星隽高中学校附近买了房子,还给顾星隽请了保姆。
那个小保姆才十八岁,闲着没事儿就喜欢在十五岁顾星隽的面前搔首弄姿,后来顾星隽听说小保姆的姐姐也是顾父的小情人,看小保姆就更恶心了。
加上杨修静为了逃避父母选择住校,顾星隽也觉着住在学校更方便,就也搬过去。
好巧不巧,高中一年级,就只剩下了一个寝室。
原本一个人住在一间寝室的宋景书,就被强硬的加塞了一个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