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范文锋焦急问道:“不是叫你在家等消息吗?不用担心,我们能处理好的。”
任宙远拍了拍他的公文包,边走边对范文锋说:“我带了一些当时写论文的资料来,希望能帮上忙。”
范文锋低头看了眼他的包,也看到了任宙远牵着的安安,抬头讶异道:“怎么安安也来了?”他看见安安还背了个小书包,突然记起道:“安安今天不是要参加比赛?”
任宙远叹了口气,低头看了安安一眼,从来的路上到现在,安安一直低着头,任宙远看到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
他对范文锋耸了耸肩,范文锋从他的眼神中大概猜到些什么,接下来也没有再多提一句比赛的事情,只是和任宙远简单地说了一下目前讨论的进展。
似乎公司的其他人也知道范文锋要去接的是什么人,他们仨走到会议室门口时,里面安静得似乎没人在里面。范文锋给了任宙远一个打气的眼神,继而推门而入,大门打开时,里面坐着的十几个人刷的一下一同向门口看过来,这阵仗让任宙远心跳也加速不少。
“各位,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范文锋进门后带着任宙远走到中间,“这位就是笔名为‘安逸’的任宙远任先生,因为这次论文的事情,任先生希望能亲自过来,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
在他们进门时,会议室里的人就在猜测任宙远的身份,在这个时候由范文锋带进来的,除了“安逸”几乎不作他想,然而在看见眼前这人如此年轻时,又让在座的人兴起了一点怀疑。
然而当范文锋说出这人就是“安逸”时,不少人脸上都表露出难以置信,还有零星几个眼底透着精光,活像是在看着一棵摇钱树一样。
任宙远鲜少应对这种场面,不甚自在地动了动肩膀,朝众人简单打了声招呼后,才被范文锋领着入座。
可是当几人坐下后,大家才从任宙远背后看见还有一个小孩子,一个漂亮的混血儿总是能轻易地引起别人的注意,一瞬间,大家的目光便从任宙远身上转移到了安安那里。
任宙远不太喜欢别人盯着他儿子看,他蹙了蹙眉,看了安安一眼。
安安还是那样安静,乖乖地任他们摆动,任宙远去哪他就跟着去哪,让他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只是手上一直在摸着那台小无人机,那个小小的身躯蜷缩在椅子上,让任宙远无奈地叹了口气。
“抱歉各位,”任宙远突然说道:“我儿子今天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比赛,但是这次的事情.事关‘安逸’,对我而言两件事都极为重要,如果可以的话,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他看了旁边的范文锋一眼,又转过头,“我希望文锋能替我带我儿子去参加比赛。”
安安闻言猛地抬起头,双眼闪闪发亮,他看了任宙远一眼,又看了范文锋一眼,眼底的期待怎么也掩不住。
在座的多是三十多四十岁主管级别以上的人,看着小孩的表情也起了恻隐之心,更别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很快就放行了。
任宙远和范文锋走到会议室门外,他先和范文锋交代了几句,然后蹲下亲了亲安安的额头,对安安说:“安安对不起,爸爸这边实在有事走不开,我让文锋叔叔送你去比赛,等爸爸这边一结束,马上就去看安安好吗?”
安安虽然觉得爸爸看不到自己比赛的样子有点可惜,但是比起不能去参加比赛,现在已经好太多了。他点了点头,回亲任宙远一口说:“爸爸要加油,安安也会加油的!”
任宙远目送两人进了电梯,才回到会议室,等他一坐下,讨论又重新开始。
范文锋刚刚已经在上来的路上和任宙远说了不少,说的都是目前众人讨论出来最坏的打算,因此直到现在,任宙远才算是从头到尾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串了起来。
这件事的起因是一位笔名为“司空”的人,在网络上发布了一个帖子,上面列举了很多“证据”,指出任宙远当年那篇引起一时轰动的论文,在哪一段哪一个地方都“剽窃”了当年考古队的哪些成果。
任宙远看着他们递过来的资料,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故意泼黑水的人,但看过对方举证的内容后,却发现这个叫司空的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学者,起码从对方的文笔和分析的角度来看,这篇所谓的举证的文章,都是一份极高水平的“论文”。
他想了很久,当时考古队里有没有一个笔名为“司空”的人,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可是从对方的言辞来看,只有当初也在队里面,才能举出如今这些看似“真相”的材料。
要说的话,当年考古队的人防他都来不及了,怎么还可能会有什么核心材料让他窃取。
任宙远将自己带过来的材料拿出来,和大家研究讨论了许久,也摆明了自己当初是百分百原创的立场。
会议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比起刚开始大家都毫无头绪的情况,任宙远带来的资料给了他们一支强心针,让他们手上掌握了更多翻盘的证据。
会议还在火热地进行着,突然一声突兀的铃声打断了众人的讨论,任宙远脸上一热,忙拿出手机打算挂断,但在看清屏幕上显示着“范文锋”三个大字时,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他比了个抱歉的动作,三步并两步走到会议室外,接起电话那一刻就听到范文锋在电话那头说:
“安安出事了,你赶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