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都快吓吐了,情绪崩溃地大哭着嘶吼:“这他妈都能睡着,他是猪嘛!!”
高数正在一旁按压自己被石块打中青紫的脚踝,闻言忍不住哈哈哈地笑起来,不少人也跟着偷乐,西斯延用手虚盖住萧栖的耳朵,叹了口气,板着脸一本正经说道:“他胆子小人怂见不得血,自己骗自己说睡着了就不怕了。”
“……不会之前他说的怕黑也是真的吧?”高数本是不信这鬼话的,可萧栖这时而猛时而怂的模样搞得他也说不准,“不但晕车晕机,还不敢一个人上厕所?”
西斯延不予置否地看他一眼,高数又添上两句“整天疑神疑鬼,能被松鼠吓得精神分裂。”“睡觉总要挨着人才心安,夜里不敢闭眼就只能白天补眠。”,西斯延若有其事地点点头,两个人彻底在萧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把他塑造成了一朵盛世娇弱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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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副队急急忙忙地拦住刚洗完澡准备回宿舍的沈择桐,“瞿老说联系不上他派出去的人员。”
“什么情况?”沈择桐扯下头顶的浴巾,“通讯系统坏了?”
“不,就是无人接听。”副队翻开笔记本,“半小时前定位在距医院355公里外的省道交汇口。”
“有移动么?”
“不知道,他们的定位仪只能发来地址被我们抓获信号,我们无法主动得知他们的方位。”“抓两个人去电脑前轮替守着。”沈择桐阴沉下面容,他一旦敛去嘴角的弧度立刻凶得像罗刹,副队和他共事了将近半年,仍旧无法习惯沈队面无表情时的脸色。
“队长,还有就是四分队长请缨明早前去支援。”
“让他安分点把那根烟屁股抽掉。传我命令下去,近期隔离高速,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私上省道。”沈择桐没有穿上衣,热气从赤/裸着半边身体上腾腾冒出,他重新拿浴巾擦拭湿发,“等瞿老那边的消息,有问题立刻告诉我,无论什么时间。”
副队点头应下,回去途中遇见了挑烛巡查的蒋月言,两个人友好地点头打了声招呼,寒暄几句才交错离开。
沈择桐进门接起飞奔而来的林虎,将人搁在了大腿上,继续在桌前点灯查看各处的巡查情况、训练报告以及稀奇古怪的匿名举报信。
现在纸笔等非生活必需品便宜到搁在前台随便领,好多人就拿了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放进医院的意见栏里,除了正经投诉违法乱纪行为外,有记录日常的,有寄给死去亲人的,有给某人告白的,还有想自杀写遗言的,他们在用不同的方式纾解压力和给予自己精神支撑。
林虎只认识几个简单的字,但他实在太过无聊了,就主动要求沈择桐念给他听。
他环着沈哥哥的脖子,像听睡前故事一样安静地听着凭他智商根本理解不了的话语,沈择桐过滤掉那些负面黑暗的言论,给他念一些好玩的事情。
比如食堂大妈投诉一起工作的大叔总给某个新来的妖艳贱货打过多的肉,严重影响了院内秩序和工作人员情绪;比如他领养的几个小女孩集体要求嫁给某位长得最好看的小男孩,小男孩说可以我全娶了,大家纷纷要求改嫁。
林猫儿咯咯咯地笑着,软软的身躯刚刚擦过护肤霜,散发着甜牛乳与清凉薄荷的气息。
沈择桐又翻开一张信纸,纸上剪贴着好多赤/裸的男人和女人躯体的画报,旁边还有各种露骨的描写配字,他猛地遮住林虎的眼睛,再把纸揉成团扔到抽屉里。
“嗯?什么东西!”林虎扭着腰高声询问着。
“该死的老马。”沈择桐低声咒骂自己乱开玩笑的队友,他的脸色有些窘迫,“猫儿……我……”
林虎歪了歪头,奇怪道:“哥哥?”
“你今天……”沈择桐喉结上下滚动,他末世后一直禁欲,很少有可以纾解的时间,仅仅是一张画报,也就短短的一瞥,但他无可奈何地有了反应,“你今天回去和瘦猴睡吧?”
“啊?为什么!”小孩子激动时的嗓音尖利,林虎还未过变声期,大声喊起来刺得人耳膜疼。
“猫儿听话,就今天一天好不好?”
“不行不行!!!”林虎撒起娇来,希望能改变沈择桐的主意,后者万分窘迫,也低估了小孩子对他的执着,拎着林虎的衣领把人提起来,抱在胸前就往外走。
林虎一个矮身从沈择桐手弯里挣脱,他穿着惯用的那件沈择桐的大衬衫,急得直往床上扑,这次沈择桐没有心软,拦腰搂过他打开了房门。
“放开我!!你这个坏人!!”林虎胡乱地扑腾着脚,他虽然智商只有六岁,但身体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沈择桐也不舍得伤着他,林虎一下子扑出房间倒在走廊上。
沈择桐趁机拿过制服外套,带上了门,林虎扑棱着跑到门前,用力拧门把却转不开,他知道今夜定然是进不去了,眼睛瞬间积满了泪水,委屈地望着沈择桐,“哥哥你最讨厌了!!!”
“……”这简直比哄女朋友还累,脾气来得莫名其妙,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沈择桐想拿外套披在身上送林虎回去,可猫儿飞快地转身穿过门缝向外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