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菜品依然很丰盛,和上一次相比多了孜然和甜口的菜品,都是阮乔喜欢的,他喜欢有滋味的食物。
但是……不能吃的还是不能吃。
秦濯:“你在学校吃麻辣烫不放辣吗?”
阮乔不知道秦濯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说:“放的。”
秦濯的眼神落在辣子鸡上:“怎么不吃?”
阮乔撇撇嘴,没说话。
秦濯放下筷子,手指动了动,说:“过来。”
阮乔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太情愿的地磨蹭过去,被秦濯一把按在腿上坐好。
“怎么回事儿,出了徐澜那儿就一直不高兴,我把他叫来陪你吃?”说着就要去拿桌上的手机。
“你别——”阮乔连忙按住秦濯的手,小声说,“不关徐老师的事。”
“那是怎么回事儿,菜不合胃口?”
“不是,”阮乔抿抿嘴,很丧地说,“今天不能吃辣。”
“怎么不能吃辣?”
明知故问,阮乔幽怨地撇开脸,羞愤道:“你说呢。”
秦濯琢磨了下这话里的意思,倒是有点意外,在小宝贝儿腰上捏了一下,故意调笑道:“这么主动啊。”
阮乔瞪大眼:“才不是!”
秦濯像是想到什么画面,勾唇笑说,“是挺怕疼的。”
阮乔被他笑得脊椎发麻,想跳下去,腰间的手却箍他更紧,秦濯说:“就坐这儿吃。”
阮乔如坐针毡,不自然地扭来扭去。要说老男人就是厉害,桌下都那样了桌上还能淡定剥虾,阮乔挣了挣被轻松镇压在怀里,嘴里被塞入虾肉,低沉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再乱动,就两张小嘴一起吃。”
阮乔脸唰得热了,比虾子还红。
他想过很多次,如果清醒着和秦濯会是怎样的难堪和抗拒。但是他错了,秦濯的恶劣和温柔总能掌握一切,让人丢盔弃甲……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乔中间昏睡过去,他好像被秦濯抱去洗了澡,听见一些动静但很不真实。
“小懒猫,起床了。”
阮乔眉心皱成一团,没想到这么快就早上了,累得根本不想睁眼。
秦濯靠在落地窗的贵妃榻,他靠在秦濯怀里,转醒看着窗外夜景迷茫问:“这也是玻璃模拟出来的吗?好真啊。”
耳边传来很有磁性的低笑,秦濯把玩着他的手指,不紧不慢说:“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砰!”
漆黑的夜空炸出一朵绚烂的烟花。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烟火旋转着飞至最高处盛开,五光十色幻化作飞星流瀑,映得长夜如昼,像一场盛大的没有边际的梦。
“小朋友,新年快乐。”
阮乔忽地扭头看向秦濯。
原来今天是……
前几天他和陆然几人还提起过怎么跨年,他想看烟花但被全票否决,原因无他,实在是人太多了,人挤人,脖子也仰得酸。最后谁都说服不了谁,就决定在寝室刷夜看电影算了,谁都没当回事。
没想到在他都忘记的日子里,最后他竟然还是看到了烟花,趴在一个男人的胸膛上。
盛大的美与惊喜总会令人失语,阮乔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巴巴看着秦濯,他眼睛水润润的,比窗外烟火要美,嘴唇微微张着像在索吻。
秦濯眼神暗了暗,在小朋友的臀尖上掐一把,慢条斯理说:“看你的烟花,再撒娇就把你按玻璃上干,让所有人都看看小美人哭得多好看。”
阮乔捂住耳朵,蜷膝窝在大流氓怀里看烟花。
小时候他也喜欢看烟花,看不到,爸爸就把他抱在肩膀上。
烟火一朵朵怦然,美得那么不真实。
而当最后一个图案出现时,阮乔惊讶地捂住了嘴——
是一朵玫瑰。
在暗蓝色天空灼灼如火的一只玫瑰。
他怔然眨了下眼。
秦濯刚刚为什么会卡着时间让他看烟花,是单纯想跨年,还是因为下午看画展时他提过的玫瑰?
秦濯又为什么知道会有玫瑰,这朵溢满整个天空的玫瑰是本来就在放射计划内,还是……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曼嘉不仅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还是京市的地标建筑,没有比顶层套房更好的烟花观赏地了。
阮乔的心里像玫瑰的花瓣一样凌乱。
绚烂的玫瑰怒放到极致,渐渐开始散成金色的细沙。
“啊!”
突然被抱起来,他惊呼一声,忐忑问:“你干嘛啊。”
秦濯没说话只抱着他走出卧室。
他盯烟花太久,突然到暗环境中还看不分明,只听见秦濯脚边窸窣的声音,和非常非常浓郁的玫瑰香。
秦濯把他放在一片很柔软的毛毯上,在空中拂了一下,整个客厅的落地窗帘缓缓打开,月光倾泻,阮乔终于看清了周围。
是玫瑰花,铺满了整个客厅的玫瑰花海!
阶梯教室那么大的空间全部被玫瑰花铺满,只留他身下一块奶白色绒毯被簇拥着。
这幅场景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了,阮乔晕晕的,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这一刻自己像一个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还难过你的小玫瑰会散吗?”
秦濯拿起一只玫瑰放在他手里。
“喜欢玫瑰,就每天都送你,你手里的玫瑰永不会败。”
秦濯的声音很低沉,很好听,鼓点一样敲在他心上。
虽然他下午感慨的玫瑰并不是这个意思,虽然秦濯还是不会懂他的心思,但这些玫瑰燃烧得太热烈了,所以当秦濯吻痛他后颈时,今夜一直抿紧的嘴唇第一次泄出细软的叫声。
……
阮乔再醒来时,已经没有力气生气和瞪眼睛了。他抵着秦濯的胸膛脸颊发烫,就在拼命想把脑海中的画面都赶走时,有张图片突然被按下暂停键。
那是秦濯转身接水时他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