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吓得闭上了嘴巴,金环眼睛咕噜噜转,芍药好似没事人一样,笑笑:“这小丫头乱说话,主子还等着,我们先走了。”
说完,领着人跟见了鬼似的快步离开了。
不对劲。
这分明不对劲。
金环眼睛眯起,看着背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猜测。
她眼睛一亮,要是她真的猜对了,那格格知道了肯定高兴。
金环连忙转身回去。
望春院次间里,钮钴禄格格摇着扇子,百无聊赖地眯着眼睛,听见动静,眼睛瞥见金环匆匆进来,她脸上顿时浮现出不悦神色,“让你去膳房要些冰,你怎么空手回来了?”
金环忙道:“奴婢是凑巧听到些消息,芙蓉院好像去膳房要鸡汤,像是王爷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
钮钴禄氏颓闷之气一扫而空,她立马坐正,“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是芍药旁边的小丫鬟说漏了嘴,瞧那芍药的神色,定然做不得假。”
金环笃定地说道。
钮钴禄氏站起身来,刚要开匣子让金环去膳房要汤水,突然觉得不对。
她看向金环,“你说是谁去要鸡汤?”
“是侧福晋身旁伺候的芍药姑娘。”金环虽然不解格格为什么多嘴问这么一句,却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钮钴禄氏开匣子的动作一顿,冷笑出声,“这分明是李氏让她故意泄露出来的。”
“芍药可是李氏的心腹,倘若连个小丫头都管不住,早被赶出去了。”
金环整个人一怔,瞠目结舌。
她还以为是她聪明运气好,一不小心抓住讨好格格的机会,哪里想到是人做局,故意泄露让她知道的。
“格格,那,那咱们就当不知道?”
钮钴禄氏刚在得意自己聪慧,想明白了李氏的算计,此刻听见这话,仿佛被泼了一碰冷水。
她脸上露出犹豫神色,开了匣子,取出个荷包,“不,咱们还是要去,这一两银子,你让膳房做绿豆汤,要冰镇过的,送到前院去。”
金环啊了一声。
钮钴禄氏瞪了她一眼,金镯忙替她拿过荷包,推搡她出去,“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膳房要绿豆汤,别耽误了格格的事。”
金环呆头呆脑地答应了声是,拿着荷包出去时,满脑子困惑。
她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格格明明想透了侧福晋的算计,却还是照办。
钮钴禄氏在心里暗暗骂李氏奸诈狡猾,怪不得一个包衣能当个侧福晋,果然好算计。
她这计策压根不怕钮钴禄氏能看透。
便是看透了,钮钴禄氏能放过这等争宠的好机会?
或者说看透了更好,看透了,钮钴禄氏还得领情呢。
金环很快办完差事回来,绿豆汤这种汤水夏日里膳房是常备的,送去前面书房也不费什么功夫。
待到金环一回来,钮钴禄氏立马拉住金环,“送到了?”
“苏谙达拿了。”金环点点头说到。
钮钴禄氏心里石头落地,想起耿氏,又忙追问:“那可还有其他人送汤水?”
金环这点儿倒是问过了,她脸上露出得意神色,摇头道:“没有,奴婢打听过了,除了咱们没人送。”
看来真是李氏给她送人情来了。
钮钴禄氏既兴奋又有些暗恼地捶了下手掌,她兴奋地在屋子里来回兜着圈子。
就她拔了头筹,今儿个夜里,爷肯定会来让她侍寝。
钮钴禄氏想到这里,不由得朝松青院投去个得意眼神。
得了几匹料子有什么要紧。
这能得到爷的宠爱,那才是本事。
她立刻吩咐人去要热水,把望春院的人指使的团团转,又开了妆奁,挑选起今晚要佩戴的首饰。
“爷。”
苏培盛提着食盒进书房。
四爷瞥了一眼,“哪来的?”
“福晋让人送来的,说是耿格格的奶茶方子,喝起来味道跟寻常不同,特地送来让您尝尝。”
苏培盛弓着腰回话,只字没提起钮钴禄格格送来的绿豆汤的事。
这要是侧福晋送来的,苏培盛保不齐还得掂量下,倒是一个小格格,那就不必想了,怎么也比不过福晋。
耿氏?
四爷想起了昨夜瞧见的那可怜小模样,眉眼松动。
苏培盛不着痕迹收回眼神,心里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