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秋晴自来熟的走到了况穆身边,探头问道:“你叫况穆是吗?”
秋晴的长发被风吹得飘扬,散发出阵阵洗发水的香气。
况穆打心里不喜欢这种张扬的味道,他侧过头看了秋晴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我叫秋晴。”秋晴说:“你在高一新生里面很出名,我听说过你。”
秋晴很开朗大方,有什么就说什么。
况穆不喜欢和陌生人寒暄,他低垂下眼睫,加快了步伐。
秋晴侧过头悄悄的打量了况穆两眼。
况穆侧颜完美,甚至连耳朵的轮廓都清秀漂亮。
他背的书包价值几万元,穿的鞋是限量版,有钱都买不到还要排号,浑身都透露一种富家少爷的气质,与普通的高中生完全不同。
秋晴其实之前见过况穆一次。
那次正好是新生报道,秋晴坐在操场上,在来来往往的新生中一眼看见了况穆。
其他同学报名都有父母陪同,只有况穆是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纯白的短袖,遥遥站在一颗大树下,手里拿着几本新发的书,不争不抢,面容冷淡,干净的和周围格格不入。
那时秋晴和况穆的距离隔得很远很远,只能依稀看出来况穆容貌出色。
而如今距离的的越近,这种好看越是锐利直观。
秋晴心想怪不得高一那一帮小女孩天天围着况穆转圈圈。
是真好看。
况穆的步子快,两步就走到了大会议室门口,率先推开大门。
讲台上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教师,正板着脸在台上训话。
况穆推开门打断了他的说话声。
教室里的人看见了况穆先是沉寂一会,立刻小声议论开了。
洛雅高中女多男少,但凡来了点稍微好看的男生便会立刻传遍整个学校,更何况是况穆这种长相出色家境显赫的优等生。
台下坐着的都是各个班符合参赛资格的学生,有三十多个人。
女生都在激动的窃窃私语,而男生则上下的把况穆打量了一遍。
唯独坐在第三排右边的男生,不言不语,甚至连头都没抬。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歪歪的倚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铅笔。
那只铅笔灵巧在指尖来回的转动,时不时写写画画。
“这里是教材,拿一份随便找个地方坐。”冯老师对于况穆的迟到有些不满,朝讲台边的一摞书指了指。
况穆领了教材后,侧头打量着教室里的位置。
这个教室并不大,摆放的桌椅也是按照人头放的,班里只有两个空位。
最后一排角落有个空位,同桌是小眼镜,前桌是秦米,和在班里一样的位置。
还有季宵焕身边有一个空位.......
况穆拿了书,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的走到第三排的位置,脚步停留在季宵焕的桌子旁。
大家都不做声了,他们都是之前选过座位的人,从没人想要去坐季宵焕旁边的位置,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个位置是留给谁的。
可偏偏况穆就不是个识趣的人。
季宵焕余光垂下,听见动静后才注意到桌子边出现了一只白球鞋,转动笔的手指缓缓停止,修长的指尖夹住铅笔。
他抬头看向况穆,缓缓的靠到了椅背上。
况穆的双手抱着一摞书,抵在胸前,等着季宵焕站起身让他进去。
况穆的身子单薄,眸色浅淡,可是紧握着书的手指尖泄露了他的紧张,一双含水的眼眸乌溜溜的望着季宵焕。
季宵焕指尖的笔弹了两下课桌,弯着眼睛笑道:“不好意思同学,这里已经有人了。”
况穆眼神骤然一沉,微微咬住了下唇,却固执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秋晴从后面拍了拍况穆的肩膀,歉意的说:“况穆同学,这个位置我之前占了。”
看见秋晴来了季宵焕才站起身,将秋晴让进了里面的位置,不再多看况穆一眼。
季宵焕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素描画,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孩,况穆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上面画的是秋晴。
女孩站在树下,梨涡浅笑,很漂亮,只是眼睛里的神色看不太清晰。
季宵焕将画往秋晴身边推了推:“眼睛我改了改,你看看喜欢吗?”
秋晴看了一眼,皱眉思索道:“为什么我的眼睛看起来还是怪怪的?”
“是吗?”季宵焕将那幅画抽了回来,低头看着那幅画,又转过头与秋晴的眼睛对视。
他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旁若无人的把脸故意凑近了一点,逗的秋晴直脸红。
“别闹了!在上课。”秋晴赤着脸,连忙推了季宵焕一把。
季宵焕眼里笑意更深了。
“那个同学,你傻站着干嘛?!赶紧找个地方坐,上课了!”冯老师不耐烦的开始催了。
“况穆况穆,来坐这里。”身后响起了秦米的声音。
秋晴这才想起旁边还站在一个人,她有些歉意,想要对况穆说声抱歉。
秋晴仰头看向况穆,却发现况穆并没有看着她,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季宵焕,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冒出了水汽,脸颊的肉紧绷,像在努力压制情绪。
半响况穆闭上眼睛,滕然转身走到了后排。
秋晴长嘘了一口气。
“怎么叹气了?”季宵焕拿着一块橡皮,正在修改画中秋晴眼睛那一块。
秋晴转过身凑近季宵焕说:“况穆好像生气了,他刚刚一直瞪着你,眼睛都红了,我还以为他要发脾气。”
在学校里关于况穆的传言很多,大多都是好话。
最多也就是吐槽他太冷太傲了。
但是秋晴却从小道消息得知况穆其他事迹,比如他脾气很差。
季宵焕不以为然:“换个座位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秋晴瞧着季宵焕不当回事,继续道:“我说的是真的啊,刘汉文和我说几年前他和况家一起参加高档宴会,那时候有人和况家夫人起了争执,况穆当着一众人的面把桌布扯了,饭菜摔了一地!那时候况穆才十四岁,刚刚我看况穆那么生气,还以为他要掀桌子和你打架。”
秋晴言辞夸张,说的眉飞色舞,眼睛鼻子都在动。
季宵焕也只是笑笑,在画上改了几笔,漫不经心的说:“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