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是情分,不教是本分。我刚来的时候,也没人教过我,都是我自己慢慢学会的。很多东西,你最好还是不要指望别人带你,因为在这官场之上,除了师徒之外,没有谁会将这些东西一招一式的教给你,能不能生存下去,全凭你自己的造化。”
“所以我的事跟你完全没关系是吧?”
那他还总是搞得好像比池映寒大一个品位似的!
钱贯闻言,却是笑道:“倒也不是。虽然没有规定说我必须教你,但你若是三番五次办不明白差事,定会影响到我。毕竟每个地方都是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是后宫的宫女太监惹出是非,最终追究的还是主子的责任。”
池映寒听他绕来绕去的,头都晕了,直接问道:“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别在这儿一会儿说我得自力更生,一会儿又说我干得不行会牵连整个谏院。咱们抛开旁的不说,你今儿把我一个人扔出去了,我又不会干,你还怕牵连,那你到底是几个意思?能不能负点责啊!”
钱贯听罢,却是笑道:“想让我对你负责?那你便摆正自己的态度,虚心求教。我方才的意思可是很明确了,我们都是自寻生路。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不靠旁人、自己摸索;要么,拿出一个新人应有的态度!你自己看着办吧!”
池映寒听懂了。
敢情就两个议郎,也得争出一个老大,而另外一个必须像个小弟一样,听从老大的差遣。
但池映寒打心底里觉得可笑——就两个议郎,都是六品小官,都是打杂的,其中一个还想再搞一出“小鱼吃虾米”,而池映寒就是整个谏院底层中的底层。
池映寒想到这里,便重重叹了口气。
毕竟他现在对这里的环境并不了解,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就得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
池映寒气呼呼的憋了一肚子的气,坐着马车回到了池府。
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这差事被他干得烂七八糟、一塌糊涂,等到回府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了。
池映寒心里生生的难受,还没等回院的时候,便有些想顾相宜了,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跟她说。
池映寒想着,便委屈巴巴的回了院子,又不敢过于张扬,只得悄悄去问杜仲,打探顾相宜的情况。
杜仲遂道:“少夫人白日里没出过屋,一直在老太太那屋待着呢,然后傍晚的时候出去了,现在有没有回来我也没太注意。不如,你自己问问去?”
池映寒有些怂了。
他怕她还在生气,一时也不知该跟她说什么。
但他却又有些担心她,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能去哪儿呢?该不会是回娘家了吧?若是回娘家去,她肯定是要同苏韵说一声的。
池映寒觉得事情不大对劲,遂去苏韵的院里想要问问情况。
而这时,苏韵正同冯氏在屋里吃着晚宴,冯氏特意带来了一桌的吃食,说是都是京城里有名的菜品,晚上吃了助眠。
二人边吃边聊,冯氏也忍不住笑着感慨道:“我倒是发现了,近两年你是越发的放手了,也不过多操心你家二郎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