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歌飞双目微眯,在思考为什么看起来呆呆傻傻的阮君之总会知道怎么得寸进尺。
“可以吗?”阮君之想到晚上要发生的事,心里有些急,所以大着胆子催促了一下。
“下课讲,我晚上有事。”池歌飞也不算是完全拒绝。
但阮君之急了:“我可以等你!”
池歌飞一怔,原本冰冷的面庞闪过一丝诧异。
下一秒,阮君之似乎听到他短促地笑了一下,但等他想要看清时,对方早已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你知道我晚上去做什么吗?还说要等我?”
“都、都行的。”阮君之紧张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短暂的沉默后,阮君之听到对方说了一句“知道了”,他有点拿不准对方的意思,但潜意识里觉得,这人大概是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节课,阮君之逐渐能适应自己糟糕的成绩,和池歌飞分试卷看了。
不过池歌飞在上午看完语文卷和英语卷后,下午没再听过课,而是拿了个本子在写东西。
阮君之一开始不知道他在写什么,直到对方写完其中一份,撕下来放在了手边。
他才注意到,那似乎是一篇英语作文。
池歌飞在提前完成高二年级组组长给他布置的任务。
这样的发现让阮君之雀跃不已,因为池歌飞并没有预料之外的难相处,甚至比原文里展现出来的要更加生动、更有人情味。
阮君之心里暖融融的,也愈加坚定了希望这个人能更加优秀、一帆风顺的想法。
傍晚下课后,阮君之看了一眼周金屋,确定他还没走后,才转头乖巧地跟池歌飞说:“我在这里等你。”
“嗯。”池歌飞淡淡应声,拿着写好的两篇作文走了出去。
很快,教室里其他人都走光了。
阮君之趴在桌上偷偷观察周金屋,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整个人显得很僵硬。
直到周金屋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回头看到阮君之还在。他愣了一下,才远远走过来:“团支书。”
“怎么了?”阮君之瞬间直起身,更加僵硬了。
周金屋奇怪地看着他:“你不回去吗?”
“晚一点,我在等池歌飞。”阮君之实话实说,“他答应了讲题给我听。”
“他?”听到“池歌飞”三个字,周金屋表情立刻变了。
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嫉妒与讨厌。
阮君之虽然还不能很敏锐地通过双眼捕捉到别人的微表情,但是他在其他方面很敏感,几乎在瞬间察觉到了面前这个人散发出的恶意。
他心里不是很舒服,面上却还是腼腆地笑着:“嗯,池同学很热心,成绩也好。”
周金屋有点不耐烦,不想听他再夸下去:“那你等吧,我先回宿舍了。”
“好啊,我也收拾一下去找他好了。”阮君之说完,装模作样地摆整齐桌面上的试卷。
周金屋路过他身边时,瞄了一眼他的成绩,看到个位数的分数后,嘲讽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小,但阮君之听觉敏感,听得很清楚,他聪明的装作没听到。
周金屋出了教室后不过片刻,阮君之便跟着走了出去,与他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果不其然,照着原文说的,周金屋的确往勤政楼走,显然是要去找年级组组长。
阮君之安静地跟着,刚走上连接教学楼和勤政楼的长廊不过片刻,就与从长廊尽头的楼梯上走下的池歌飞迎面遇到了。
池歌飞见到他,停住脚步:“你怎么……?”
“我来找你。”阮君之快步跑到池歌飞面前。
“找我?”池歌飞皱眉,自己并没跟阮君之讲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阮君之怕池歌飞误以为自己不信任他,努力编借口:“嗯,我想到一家还不错的店,想请你吃饭。但是我……记性不好,怕说晚了就把店名忘了。”
“什么店?”
“阿风……风丰面馆?”店名是来自原文的,阮君之记不太清了,忐忑得很。
池歌飞紧抿着唇,联想到阮君之平时傻乎乎的行为,勉强信了他只是误打误撞找来这里:“先讲题。”
“好。”阮君之兴冲冲地跟在他旁边。
原本走在前面的周金屋此时站在楼梯中央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直到阮君之的身影先一步消失在长廊转角,他直直迎上了池歌飞冰冷刺人的视线。
周金屋面色一僵,快步上楼。
高二年级组组长的办公室就在前面,周金屋刚走到,年级组组长就拿着钥匙出来锁门了。
“乔老师。”周金屋走上前。
“周金屋?怎么了?”乔老师穿着一件连衣裙,披了件薄外套,打扮得很讲究,完全看不出已经四十多了。
“乔老师,我想问问明年‘省级青年代表’的事,需要符合什么条件才能报名呢?这对于保送很重要。”
周金屋很急迫,去年每所学校仅限出一名符合条件的学生,他因为综合成绩不如池歌飞,完全没资格竞争。
今年既然池歌飞还没开始准备,他想着先表现一下自己。
然而,下一秒,乔老师的话完全浇灭了他心头的一丝微弱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