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阮君之上了公交,池歌飞转身往回走,恰好与从书店里偷偷摸摸往外溜的宋迈对上视线。
宋迈“草”了一声,破罐子破摔地回看过去。
但是没过两秒他就怂了,池歌飞的眼神仿佛带着冰渣子,戳的他浑身疼。明明什么都没说,就已经让他脚底窜上一股凉意,浑身发毛。
他能感觉到,池歌飞在警告他。
可是为什么?就因为阮君之那家伙?
宋迈想起开学检讨那次,池歌飞听完了阮君之的检讨,不仅没对他发难,后来还听说他们两成了同桌,又做了搭伴的班长和团支书。
宋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平时阮君之看着怂巴巴的,现在却借着池歌飞给自己下马威,敢情是巴上了池歌飞,做了他的跟班?
免费钱罐子突然挂到别人身上去了,如果这个别人不是池歌飞,宋迈还能呛一呛。但他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碰上池歌飞这种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肯定只会选择绕着走。
宋迈想了想,心里不太爽快但认命了,啐了一声,快步离开。
池歌飞这才敛眸,回到来接他的车边,管家替他拉开车门。
司机载着他回家的路上,管家提醒:“池少爷,老爷今晚八点会回来用餐。”
这对池歌飞来说,是一个明显的晚餐推迟信号。
池歌飞抿唇沉默,管家却知道,他一直这样,不回答但也听进去了。
阮君之回到家时,发现了明显的不同。
玄关多了两双鞋,一双银色的高跟鞋,一双黑色男士皮鞋。开放式厨房也格外热闹,一男一女的说笑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飘散着新鲜食物的诱人香味。
过了玄关往里,交谈声愈加清晰,还能看到堆在客厅的三个大行李箱。
是原主的父母回来了。
这样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阮君之突然很紧张。
穿书过来之后,他虽然没见到“父母”,但也能感受到他们给原主打理的井井有条的生活,屋子里随处可见的家庭合照也预示着家庭氛围的温馨。
而穿书前,他一直生活在福利院中,虽然有院长悉心的照料,但“父母”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甚至因为知道自己是出生就被抛弃的,所以连想不敢想。
但现在,“父母”就在他的眼前。
“阮阮回来了?”言笑晏晏的女人瞧见他,眼中闪过惊喜。
她把手里的锅铲递给了身边的男人,踩着软底拖鞋快步跑到了阮君之面前,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宝贝好久不见!”
女人叫梁蕴和,是一个很有名的钢琴家。此时她还穿着小礼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显然刚回来不久。许是为了方便做饭,她用发绳把波浪卷发高高束在脑后。
阮君之同她长的非常像,尤其那双杏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阮君之被她抱着,有一阵恍惚。良久,他才哽咽着回答:“妈妈,好久不见。”
“妈妈做了你爱吃的咖喱土豆和红烧肉,一会儿就好了。”梁蕴和揉了揉阮君之的脑袋,“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
“还不饿。”阮君之因为习惯,差点脱口而出“需不需要帮忙”这句话,但他陡然想起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因为他不会做饭。还好原主也不会,所以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已经好了哦。”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掌勺的阮正志已经把两道菜盛进了盘子里。
阮君之先梁蕴和一步去了厨房端盘子,梁蕴和咯咯笑着,同阮正志夸赞儿子懂事了。
共同上桌的还有一道酸菜鱼和一大碗番茄鸡蛋汤,是阮正志做的。
夫妻两都是厨艺很好的人,平时多是阮正志下厨,梁蕴和因为弹钢琴,其实很少进厨房,只有每次回家时会给阮君之做大餐。
一家人热热闹闹围着桌子坐下,夫妻两关心了一番阮君之在学校的生活,才问起担心了许久的事。
“阮阮,你的手机是不是坏了?”
夫妻两因为工作的原因,总是出差,特地给阮君之配了手机以方便联系,但这两周发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后来再打电话甚至是手机关机的状态。
一开始夫妻两担心得要命,还好跟保姆和学校的老师都确认过阮君之的安全,又从保姆那里听说阮君之的手机似乎坏了这件事,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这次结束了一段时间的工作后,还是立刻飞了回来。
阮君之一愣,想起开学那天因为翻墙摔坏的手机,含糊地应声:“嗯,不小心摔坏了。”
“那周末妈妈陪你去买一个新的,正好前几天出了新款的手机。”梁蕴和温声说。
“好。”尽管他没有用电子产品的习惯,但手机是父母与他联系的一个媒介,阮君之想不出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
“抱歉,我就不去了,明天还得回公司开会。”阮正志抱歉地跟老婆和儿子道歉,“钱从我的卡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