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办法!
贺酒拿出了心算矩阵数列的力气,绞尽脑汁。
她还说不了话,又这么小,唯一的路就是求救!
但向谁求救?
刚才陶器被大高个抚在地上,碎成了几瓣,她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让大高个那样生气,可既然发生了什么,就肯定有人。
但想通过哭声吸引人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十分之十会给坏蛋灌进迷药,那样一觉睡过去,就没有机会了。
通过分析两个坏蛋的话,可以得知,这里可能是宾馆——客栈,这两个坏蛋,一看就不像是愿意照顾小婴儿吃喝拉撒的样子。
很有可能,会让客栈的服务员来帮忙,或者别的什么人。
坏蛋也不像会关心小婴儿肚子是不是饿的样子。
贺酒想到一个办法。
但是这个办法,以她现在一切随风而去的心境,都有些难为情了。
小婴儿在睡梦中还在抽噎。
贺酒秉着心跳,握了握拳,努力挣,一边挣,嘴里一边发出一点噗噗声,挣得自己的身体都在发热。
刘同听见动静回头,立时捂住了鼻子,“狗屎,这小子拉了!真他娘的臭!路上不是刚拉过么?”
刘同厌烦,想出去,这两定‘金子’又很值钱,容不得半点差错,只得道,“我去找人来给这两个孽子弄干净。”
刘罡盯了眼眼睛紧闭着的婴孩,并没有闻到什么臭味,但还是点了点头,“顺便去看看城门口的情况,速去速回。”
刘同闪身出去,刘罡报剑靠坐在窗户口,扫一眼炕上的两个婴孩,眉心闪过狠厉阴毒。
临朔城查得严,尤其往来外邦的西门,北门。
每一任驻守临朔的县官都死轴一根筋,尤其现在任上的县丞林子午、军司马周勉。
两人一文一武,一个圆滑一个刚直,团在一起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也拿捏不到什么把柄。
进出城门口,盘查方式也极为侮辱人,甭管你是熟面孔还是生面孔,男兵检男人,女兵检女人,衣衫解下,带行囊的行囊抖散,坐马车的马车底板拆成条。
只要有一点异常,就都扣下押进大牢,审问后没有异常,才会放行。
带着这样两个孩子,任凭怎么伪装,也是过不了北门的。
只不过,既然从雇主手里接下这单生意,出城的办法自然也是计划好的。
刘罡报剑依在窗口,阖目养神。
两刻钟后,刘同带回来个好消息,“收到消息,浑邪裨王今日入关,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我们的人可以随他一起出关——”
刘罡霍地睁眼,“消息属实可靠么。”
“天山庇佑你我。”
刘同把印信扔给他,笑道,“只怕贺麒麟到死,也想不到,你我这样的小人物,还有给她来个下马威的一天。”
刘罡查验过,确实是浑邪裨王的印信,浑邪裨王跟原来定的那位关系极好,可信。
虽然跟原计划有所出入,但照关内人的话讲,夜长梦也多,早走一步算一步。
“通知所有同门,销毁在临朔得痕迹,准备出发。”
贺酒听得心脏紧绷,坏蛋竟然马上就要走了!
还有一个重要信息。
贺麒麟……
贺酒心脏砰砰跳,又努力挣,这时候恨不得来一点上辈子妈妈会吃的番泻叶,不过这辈子她的身体似乎很不好,努力挣,竟然真的哗啦啦了。
臭味浓郁到醺鼻,声音听着就恶心,刘同吊梢眼阴鸷,快步上前,打了这孽子一巴掌,觉得晦气,又连煽了几巴掌,解了气,直接从窗口跃下楼,“我找人来给这孽子弄干净。”
贺酒不想哭,也哭不出来,但是不哭坏蛋肯定会怀疑,所以她学着刚才听到的小婴儿的哭声,哇啦扯着嗓子哭。
只不过大概因为干哭没有眼泪,似乎引起了那臭虫的不满和怀疑,她又被煽了好几巴掌。
脸很疼,肿得挤着了鼻子一样,呼吸不上来,脸上火辣辣的,像她切菜切到手,冒出血,又不小心碰到了辣椒或者热油。
因为用力挣出的汗水,钻进眼睛里,刺激出了眼泪,隔着水雾,贺酒能看见那高大的臭虫似乎是满意了。
对方抱剑坐回了窗口。
贺酒持续哭了一会儿,哭声渐渐停了,在心里想有没有其它可增补的办法,就像做数学题,找另外的解题思路一样,这样一个计划不成,可以换另一个。
比如万一坏蛋找不来愿意给他们换洗的人。
但好在没多一会儿,她就听见门外多了脚步声,还有唉唉应着的说话声。
听声音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阿姨。
贺酒心跳砰砰砰的,想着要找什么机会,用什么方式求救。
至少要想办法告诉阿姨,小婴儿是被绑架来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那坏蛋领着一个身穿靛青色布裙的阿姨进来了。
两个坏蛋,高瘦的那个去收拾东西,粗粝的那个依旧靠在窗户上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