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昀郁闷地钻回床底。
然而它不知,倘若刚才它真敢应了一声,明日后院池塘里的锦鲤就会有新的饵料。
高台上,一身明黄龙袍的洛司渊沉着脸,大殿上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被圣上迁怒。
“为何冷宫中的井里会搜出如此多的尸体!整整三十二具尸体,何海呈你是干什么吃的,失踪这么多人,为何从未听你上报过!”雄浑的声音掷地有声。
被点名的人赶紧上前弯腰道:“陛下息怒,这件事臣已经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拿着牙笏的手微微颤抖。
“那这之前你又去哪了。”
“之前失踪的太少,也没人来报官,臣以为是小事。”何海呈说着声音都弱了几分。
“这都是小事,什么才算大事!”
接下来洛司渊批评了一众人,见再无人说话他有些疲惫的摆摆手。
“无事退朝,瑾辞留下。”
高台上袅袅香烟蜿蜒,洛司渊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觉得头痛稍稍好了些,他揉揉额角,一旁的小太监立马识趣地给他续上清神香,还倒了一盏凝神茶放在他身侧,这才退下。
洛司渊睨了眼这个懂事的小太监,很是满意。
片刻,大殿之上只剩两人。
洛瑾辞行至殿中,抬眸看着正上方的男人,正准备行礼:“父皇,儿臣......”
“好了,不必多礼,朕也知道你近来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了。”洛司渊轻轻押了一口茶,垂着眸子,等待洛瑾辞的回答。
“多谢父皇前些日子派来的御医,儿臣已无大碍。”
洛司渊合上茶盏,抬眸看着洛瑾辞微红的眼皮,又道:“既然敏症还未好清,那还是继续戴着白绫了。”
“太医说,现在见光也没事,而且儿臣已经几日未去经学堂听课,恐落下了功课。”洛瑾辞说着默默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道阴影,似乎有些懊恼。
洛司渊紧盯着洛瑾辞,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是你让朕省心呀。”
说罢,又转口道:“既然已经无事了,那今后就正常听学和上朝吧。”
洛瑾辞刚出了大殿就看到了在一旁候着的洛淮安。
洛淮安赶紧走了上来,一双瑞凤眼半弯起,熟稔的打招呼道:“二哥!”
“你怎么还未去经学堂?”洛瑾辞看着比自己稍稍矮了一点的洛淮安,淡声道。
“这不是等二哥一起嘛,二哥请假了这么久,这几日慕太傅管得太严了,我都没空去找你。”洛淮安不满地抱怨着。
洛瑾辞微微一笑:“知道好好学习就行,二哥好了自会回来的。”
两人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多半是洛淮安在说,洛瑾辞含笑应下。
“你把我的瓷人还我!”
“不还不还,除非你抢到。”
“来抢啊。”
温昀见洛瑾辞许久没回来,想出来找找,结果听说洛瑾辞去了“经学堂”,它差点都忘了洛瑾辞在现代顶多是个初中学生,现在还要上学。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经学堂,结果一进来就看到了一众反派虐男主的场面。
温昀:“......”看来大家都是嫌命太长了。
洛禹川恼怒的追着一群人跑,然而带头那几人却把手里的东西扔来扔去,偏偏让洛禹川够不着,抢不到。
一阵嬉笑声。
“五弟也太矮了,就跟小矮冬瓜似的,没事多吃点饭长高点。”拿着瓷人的洛昭延抬着下巴看向满眼通红的洛禹川,嘻嘻笑了几声,立马把东西扔给对面的伙伴,“子观,接着。”
越子观诚惶诚恐地接过瓷人,见洛禹川朝他跑来,赶紧退后了几步,不料却踩到了人。
他赶紧收回脚,往回望去,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温浅的桃花眼。
吓得他赶紧把东西藏在身后,连忙道:“太子殿下,臣不是有意的。”
洛瑾辞不在意地摇摇头,姣好的脸上却不显一丝怒意,声音清浅:“你们刚才在玩什么,可否给本宫看看。”
越子观悄悄看了眼一旁的洛昭延,见他不满地侧过头,才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双手递到洛瑾辞面前。
“这瓷人真可爱。”
洛瑾辞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刚要接过东西,陶人却从两人手中掉落,嘭地一声掉在沥青地板上,碎了。
越子观也一脸惊讶地看着洛瑾辞,他不知道瓷人怎么一下子就摔碎了。
越子观立马跪了下来:“是臣的错,臣没拿稳那瓷人。”
本打算在一旁看好戏的洛昭延见越子观跪了下来,一张俊脸上立马布满了阴霾,他走过来一把越子观拉到身后,手用力到在越子观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条红痕。
他不高兴地看盯着洛瑾辞看:“这只不过是一个瓷人而已,大家都只是闹着玩的。”
洛淮安笑了笑,插嘴道:“大哥,我没记错的话那可是二哥送给五弟的生辰礼物。”
洛昭延不满地瞪了眼这个多嘴的家伙:“瓷人吗,本殿下再赔一个便是。”
“啧,大哥说话可真好听。”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洛瑾辞板着一张清俊的脸,开口道:“下不为例。”
洛昭延皱着眉看着没什么表情的洛瑾辞,气愤地甩开了越子观的手,骂骂咧咧道:“没出息的东西,真不知道我母妃为何把你这么窝囊的狗安排给我。”
越子观垂着眼看了看自己被捏红的手,又回过头感激地看了眼太子殿下。
温昀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别人刚才或许没看见,但在低处的它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洛瑾辞先松的手……
至于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它不知道。
它刚抬眸就看到洛禹川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洛瑾辞。
“太子哥哥,对不起。”
洛瑾辞一脸温和地看着洛禹川,隽秀的眉眼如青山远黛。
“下次再送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