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打了个喷嚏,沈书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有谁在说他的坏话。
宣纸上的墨迹还没干,吹了吹,又重头看了一遍,对于这次的休书写的很满意。
“午饭都不来吃,躲在屋子里做什么呢?”父亲的突然出现,让他猝不及防,连遮带挡也没能逃过法眼。
“休书?”安萧捏着一角抽了出来,仔细阅读后挑起眉头,“又给白珠写的?”
被父亲发现写休书实在是丢人,自觉不好意思,却还是嘴硬的梗着脖子,“谁叫她拿别人的荷包。”
具体的情况安萧听双瑞叙述过了,他实在想不到那呆呆的儿媳能是偷藏男人荷包的人。
不过肯定是不能对沈书那么说的,休书放了回去,已经记不清撞见多少次沈书扬言要休妻了。
恐怕每次吵架,都得多一份休书出来,也算是一种坚持。
“这次打算等她回来还是送去学院?”
安萧是一点也不着急,坐下来倒了杯茶解渴。
自己生的孩子是什么性格,心知肚明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成功,那床底下的小匣子里藏着一指节后的纸张,都是关于要休了白珠的。
沈书倚靠在椅背上,拿着帕子擦指尖沾染的墨汁,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眼中的情绪,淡淡道了句,“她才不敢回来。”
一个是沈家千金公子,一个是初出茅庐的状元,本不会产生交集的两人,却因缘巧合下互相交织,组成了家庭。
要说起来还得从两年前讲起,科举考上状元的白珠面见陛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讲述对金凤国男子的期盼。
提出了自己的独特见解,那是男德学院的雏形。
想法太过于离经叛道,不仅是陛下无法理解,就连提出一切的白珠也没办法诠释清楚。
任何的变动都存在两面性,当今陛下并不害怕政策的改变会使得朝中局势动荡,但也绝对不会一意孤行只听从个人的意见。
就让白珠在皇城脚下演讲拉票,只要能得到三千以上人的支持,就愿意支持白珠做尝试。
那时候跟着母亲前去参加宴会的沈书,路过时,只因为外头的喧闹,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高台上的白珠沐浴着阳光,身上镀着一层柔和的光晕,面对乌泱泱的人群丝毫没有畏惧。
身为女人,字字句句却都在为男子着想,为金凤国更光明的未来考虑。
不知道是触动到心中哪根弦,沈书头一次提出了要求,希望母亲能支持这位陌生的女子。
沈穆南的财力是有目共睹的,她能够站在白珠这一边,陛下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机会,找着法子让沈穆南出资来帮助建造男德学院。
男德学院的大部分优秀建筑,都有沈家的功劳在里头。
因为这层关系在,白珠时常会跑到沈宅去表示感谢,逢年过节也会送礼去,难免会和沈书碰见。
孩子的爱慕心思嘴上不说,全都从眼睛里跑出来了。
沈书的天生残疾,性格上也出现了或多或少的问题,适婚的年龄了,也没有一个上门提亲的。
导致沈穆南对他有内疚之情,不然也不会因为沈书一句支持,而为陌生人耗费大笔银子。
明白孩子难得喜欢上一个人,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旁敲侧击的询问了许多关于白珠家里头的情况。
安萧知道他心里头矛盾,手轻轻搭在孩子的肩膀处,有些惆怅,“明明心里头是喜欢的,嘴上却永远不服软。”
“谁喜欢她了。”沈书别过脸,被发遮盖住的耳廓微微泛红,神色极其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