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转过脸一把捂住了鼻子,遭了,上火了。
一副雏的样子,逗笑了在场的男人,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只误入狼窝的小绵羊似的。
“我,我来找人。”白珠擦干净鼻血,目不斜视的盯着围绕着她的唯一女人,“沈穆南在吗?”
老鸨侧过身子,散了围过来的男人们,上挑的眉毛带着审视,“你是谁啊,找她?”
“她是我的丈母娘,我来接她回家。”鼻血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白珠干脆用袖子胡乱的擦去,也不在意形象了。
满京城还有谁敢称呼沈穆南是丈母娘的,老鸨立马反应过来她是谁了,笑容灿烂的招呼,“哎哟,有眼不识泰山,是白大人啊。”
亲自给人带楼上去了,上头一间间的小包厢,有的里头传来了奇怪的声响,都是成家的人了,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
白珠默默的捏住了鼻子。
在最里头,最大的那一间停了下来,老鸨敲了敲门,里头应了一声。
“白大人进去吧。”老鸨笑的很奇怪,白珠心里头莫名的发慌,但还是推开了门。
入目是宽大的包厢,里头几个穿着轻纱的男人在跳舞,一眼就看到了喝的脸色通红的沈穆南。
随后视线转移到了赤着胳膊,拿着酒壶往嘴里倒的严侍郎,还有看似坐的端正,实则眼睛就没离开过美人脚的金如意。
等等!思绪有点混乱。
白珠站在门口,后撤一步,转身要跑。
衣领子被拎了起来,金如意的动作很快,把她扔进来就关上了拉门。
“来都来的,跑显得不近人情了。”金如意压着不让她离开,身上浓重的酒气熏的晕乎乎的。
“陛下,怎么能那么对我儿媳妇。”沈穆南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把她拉了起来,说话带着浓重鼻音,“哎,你怎么流血了。”
像块饼摊在地上的严文文翻了起来,抱着酒壶好奇的看过去,眼睛是睁了又睁,指着她嘲笑,“白大人流鼻血了哈哈哈。”
两个鼻孔都塞了帕子,白珠被夹在中间坐着,真的想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给她传的消息。
那副焦急的样子仿佛下一秒人就要没了一样。
“咱们一条船上的蚂蚱,以后你放心吧,她不会揭你短的了。”
严文文胳膊挎在白珠的肩膀上,大半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揭短?
白珠好奇的看向丈母娘,听严文文的意思,她是自愿来烟花柳巷的,白珠目光鄙夷,的亏她那么相信。
但心里头还是不相信沈穆南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毕竟日常的表现她都看在眼中。
沈穆南做生意有魄力,拿得出狠劲来,可面对家庭,却是小心翼翼,生怕哪儿出问题的性格。
被盯着看的沈穆南挠了挠脸颊,移开了目光。
丝竹歌舞还在继续,舞郎手腕上和脚踝上绑着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格外的好听。
大敞的阳台,时不时吹来凉爽的晚风,吹散了笼罩在屋内的酒气。
景色是京城的繁华灯火,看的人双眼迷离。
人人都向往京城,人人都怀揣着希望来到京城闯荡。
却始终没能感受到真正的纸迷金醉,抱着悔恨或者是遗憾重返故乡。
见严文文和陛下拉着美人跳舞的时候,白珠不动神色的挪到了沈穆南的身边,悄悄的拽了拽她的衣角,压低声音道,
“岳母大人,我后背发凉,有不祥的预感。”
沈穆南喝多了,脑子转不过来,看白珠塞鼻孔的狼狈模样,脸上还带着无畏的笑意。
危机感越来越强烈,看来是救不了丈母娘了,自救才是王道。
心里默道,生死富贵,人各有命,她先溜为上。
起身立马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视线全都汇聚在她身上,白珠捂着肚子,装作窘迫的样子道,“尿急。”
“什么尿急,是心里头怕郎君了吧。”严文文笑倒在地上,拍打着柔软的地毯。
“爱卿去吧,去吧。”金如意面露慈祥微笑,摆手。
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工作上是正经人,不代表私生活是良好的。
金凤国对于女人吃喝玩乐的态度很包容和开放,所以才会有如此繁华的烟柳之地,甚至成为了京城的一道□□。
女人嘛,吃够了宫里头的规矩男人,总喜欢尝试不一样,大胆一些的。
金如意的身份特殊,来这种地方是不能为人所知道的,找几个信得过的,陪着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白珠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背负着她们的嘲笑,脚底抹油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