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瑧也道,“父皇放心,儿子这是晕车晕的,没事的。”
“胡说!朕还没听说过谁坐马车还会晕的,再说了,老六和你坐一辆马车都没事!”
司徒瑧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那路实在是颠簸了,颠得实在是难受啊,呕……”
司徒钊猝不及防的被吐了一身,这种一言不合就吐人一身的行为,当即下坏了周围的人,包括那几位过来对七皇子表示问候的妃嫔和皇子们。
“哎呀,七殿下如何竟这般严重了?怪可怜见儿的。”刘贤妃走在一众嫔妃之前,右脚刚要跨过门槛,便被扑面而来的呕吐味道给恶心到了,当下停下脚步,竟只站在那儿用帕子捂住口鼻,皱着眉,满脸嫌弃。
杨淑妃自司徒瑧生下来,除了生病的时候,何曾见过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儿?早心疼坏了。要是真生病了也还罢了,她还能知道个原因,这整出个什么晕车来,这不是要急死她么?
刘贤妃这么一说,可不正好戳着她的肺管子了么?
当下“呼”的一下子站起身,指着刘贤妃的鼻子骂道,“放你娘的屁!谁说小七儿就病重了!你就是看不得他好是吗!”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司徒瑧发誓,他看到了皇帝老爹缩脖子了!
七皇子表示,他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不说别的,从他有记忆起,他娘就是个温婉柔和又知性的人,从来没见过她发火,宫里的宫、女和内侍哪一个不说她性子好的?哪里能想到这一发火,竟是这般的惊天动地。
还有他爹脸上那幅怀念的小表情又是怎么一回事?七皇子抖了抖,似乎被自己的脑补给惊住了,赶紧打住快要一路飞奔,即将一去不复反的脑洞。
司徒钊明显感受到了小七心里的害怕,似乎感同身受,转身抱住小七儿低声安慰,“莫怕莫怕。”轻拍小七的后背,没忍住,小声在他耳边,语带得意的道,“如何?你娘这般模样是不是很吸引人?想当年,为父在街上看见她教训登徒子的英姿时,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何不能晚出生几年。唉。”
司徒瑧囧了,这段话里所含的信息量好大——
刘贤妃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怼过,当日她在当今还是忠瑞亲王的时候,就进的王府,也算是后宫的老人了。
忠瑞亲王并不重女色,满朝文武都是知道的,除了王妃外,她们这些侧妃侍妾,都是先皇和圣人的生母赐下来的,从不曾主动纳过一个人。
谁知道圣人一朝登基,第一道封妃的旨意就被送到了定远将军府,杨婉莹这个粗鲁的女人,当年不过二八年华,一入宫,立即成了四妃之一的淑妃,从此后,死死的压了她一头。圣人对她更是另眼相看,她们这些圣人潜邸的老人早便看她不满了,今日当着圣人的面被杨淑妃这么打脸,如何忍得住?
当即脑子一热,就要和杨淑妃怼上。
就在这时,司徒钊的眼神扫了过来,那双眼中不含一丝温度,盯在刘贤妃的身上,令她全身发冷。
“出去!小七需要静心休养。谁若是不想去围场,明日尽管原路返回京城去,无人会拦着你们!”
包括刘贤妃在内,其他几对本想看热闹,就想等着杨淑妃和刘贤妃在圣人面前吵得两败俱伤,好渔翁得利的母子顿时脸色大变。
几人面面相觑,年纪最大的陈妃脚步往前轻移,似乎想说什么,圣人皱眉,轻斥道,“朕说的话,你可是没听清楚?别让朕说第二遍!”
话一出口,其他人哪里还敢再留在这里,别看圣人只是逢二六的日子才会去一回“景福宫”,她们这些宫里经年的老人谁不知道,除了中宫和“景福宫”外,圣人很少在其他嫔妃的宫里住下,就怕再出现一次刘贤妃为了固宠,让身边的丫鬟承宠的事儿来。
说实话,这件事着实让司徒钊恶心坏了。
杨淑妃的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房间里总算安静了,经过这些人这么一闹,七皇子头也不晕了,也不想吐了,精神头越发的好了,赶紧让几乎缩成一颗球的黄岐给七皇子把脉,得到已经无甚大碍的回答后,司徒钊和杨淑妃总算是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