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秀:“看书,写字,作画。”
蔺晚衣:“任都尉可有一身好功夫,他不教你骑射么?”
许林秀哑然,半晌开口:“青松念我身子弱,骑射危险,不让我碰这些。”
蔺晚衣讪讪:“哎,有个人管着好是好,可管太紧也不行,曾经你做事哪有这么多顾虑。子静没落水前,城内咱们一圈子人当中,属子静你最快活恣意了,谁都管不到你。”
他啧啧感慨:“成家就要改变那么多么,我还想玩,近些年爹娘向我催婚催得紧,听子静如此一说,我还是再拖两年吧。”
许林秀将玉子莲芯置于嘴边,吃了几颗正欲开口,暗香楼下的街道响起铁骑飞踏的动静。
两旁行人纷纷惊呼避让,前头狼藉狂奔的布衣男子后背让飞来的刀柄震得剧痛,旋即摔倒在地。
威风凛然的黑色骏马横停此地,俊朗挺拔的黑衣官服男人跃至倒在地上的布衣男子面前,很快,身后跟来的巡城兵把人利索捆绑。
许林秀单手支起下颌,倚在窗户边凝望正在维护城内安全秩序的男人,眼里盈满笑意。
蔺晚衣同在观望,一场抓捕结束,叹道:“好吧,都尉大人确实英武不凡。”
任青松神情一凛,而后微怔,和许林秀隔窗相望。观察到许林秀身旁坐的锦衣男子,知道对方是绘霓阁的当家公子,浓眉皱了皱,却未说什么。
任青松带着抓捕的人离开,大街恢复喧闹,许林秀跟蔺晚衣吃过饭,又将制衣设计画的事情探讨几番,在傍晚前乘了马车回府。
都尉府,观池园内。
许林秀看见冯淑坐在水边愁眉不展,他让冬秋先离开,走到冯淑身边:“娘,有心事?”
冯淑看着他,脸上牵出一丝勉强的笑意:“今儿出门了,玩得可尽兴?”
许林秀点点头:“嗯,和蔺家公子聚了聚。”
冯淑道:“趁天色好出门走一走不错,成日闷在屋内还把人闷得身闷。”
她幽幽叹声:“我知有的事不该与你们说,可自嫁给老爷后,身侧没有什么人能说点心里话了。”
冯淑道:“老爷过两日要纳一名小妾,那名小妾比你都小,年轻貌美的,但老爷只把人留着不当真,我又不能说他什么。”
许林秀默然。
冯淑观望清透碧绿的池水,小荷初露,时节热起,水面布满一片绿荷粉花。
许林秀闲时喜欢听雨赏花,府中的花几乎都按他的喜好栽植。
冯淑道:“早年老爷娶的那两房夫人给任家巩固了关系,我需理解他,况且多年来他待我好,我作为正房,端庄贤惠,不能再有抱怨不是?”
许林秀不愿意和人分享伴侣,他生长的环境注定他的思想如此,却没办法扭转这个时代的人的观念。
所以他做不到劝慰冯淑宽心,只能沉默陪伴。
过不久,任明世从外回府。
他脸色不佳,冯淑换了神色迎上前,许林秀便也跟着。
任明世的另外两名侧位夫人,在花池对岸望见,全都凑来走在任明世身后。
许林秀渐渐落下脚步,冯淑性格安静,在人前素来一副稳重少语的模样。旁边两位夫人跟任明世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冯淑插不进话,虽走在任明世旁边,却显然受了些冷落。
他摇摇头,和长辈们招呼过后先回自己的院子。
过不久任青松进门。
许林秀此时伸着手让冬秋替他解了腰带,和蔺晚衣见面穿的衣物比较厚实郑重,他准备换回常服。
任青松过去牵他,接过冬秋手里的腰带,重新替许林秀穿戴好,
任青松道:“别麻烦换了,随我去前厅用饭。”
许林秀点点头,他不好意思让长辈们等,和任青松很快赶到前厅。
任老爷的二夫人瞧见两人,笑意盈盈道:“小两口感情真好,进门都牵着手。”说罢,状似感慨,“可惜偌大的府内两个人终究清冷了些。”
任青松扶许林秀入座,皱眉道:“任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二夫人道:“那规矩里不还定着用饭需准时,谁都不能拖沓么。”话里暗指许林秀过来晚了。
任青松神色冷淡,还欲再说,任明世道:“够了。”
任明世看着任青松:“她到底是你三娘,小辈如何能教训长辈。”
又朝二夫人说道:“今日说了一天还不嫌累?专心用饭。”
任明世的目光从任青松和许林秀之间扫了扫,留下一句:“府内是该多点人,热闹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