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估计得坐到最后一秒。
屋里好孩子一边看着裤子一边扫着站他面前欣赏卷子的老师,视线对上的时候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老师冲他满意地点点头。
殷顾低头继续转笔。
幼儿园以来的最大危机,想交卷但是不能站起来。
一直到第二节数学考完,余成宋也没和殷顾说一句话,就着往外冲的人群一起出去的时候扫了眼前排。
殷顾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没有要抢食堂的意思。
余成宋走出去,手机上是周折雨的消息。
折雨人:食堂三楼?
是个好人:一楼。
折雨人:不说好了吃麻辣烫?
是个好人:改了,吃冷面。
折雨人:行吧。
班里走的没剩几个人的时候殷顾才从书包里拿出一袋面包,没去食堂,径直拐进楼梯上了六楼。
上次听钱小羽说这里安静,没什么人。
他走进六楼拐角,靠墙点了根烟。
“哎我擦,这儿没人吧?”
“这儿有个屁人,快说,你听着什么了?”
“神神秘秘的,有屁快放。”
殷顾挑了挑眉,不想听秘密,但他被堵在这了,现在出去可能会吓着小朋友。
“你懂个屁!我早上听个墙角吓得语文都没考好!”
“考不好拉倒,到底是谁啊?”
“你能不能快——”
“宋哥!余成宋!高二十六班那个余成宋!”
殷顾抽烟的动作一顿。
“我、擦?”
“贾飞松要报仇,今天晚上找了校外的人宁可两败俱伤也要把宋哥送进局子!劲爆不?”
“就……送进局子?这么大阵仗就……”
“你这个脑子,余成宋那个成绩,那个等级的Alpha,要是留了案底高考别想考正经好大学了,‘不良记录’里有‘失控’这一条就能让他绊个大跟头,以后毕业了工作都不好找。这招叫杀人诛心。”
“这么严重?那这回余成宋是要栽了。不过他以前不是不碰这种麻烦吗?贾飞松家里可是开公司的,有钱有势……”
“咳,我听说,听说啊,宋哥是为了一个Omega……”
“卧槽!冲冠一怒为红颜?哪班的?”
“据说是贾飞松他们班班花,学习委员。”
“挖槽……”
几个人越说越远,最后来了个老师喊了一嗓子,都跑了。
殷顾看了眼手里的面包,叹了口气,掐了烟,转身下楼。
进班的时候余成宋正靠在座位上对着手机说话,笑得嘴角翘起来。
“让你跟我吃冷面不吃,非吃麻辣烫,”余成宋毫无人性地狂笑,“折雨啊,我掐指一算你得拉一下午。”
“操,没人性啊你!我下午不考试我妈得抽死我。”
余成宋刚要说话,余光里一双把校服裤子抻直的大长腿走到旁边,然后桌子上被放了颗旺仔牛奶糖。
“嗯?”余成宋抬头。
殷顾脸色如常地看着他,指了指门外。
“干什么?”余成宋顺着他手看了看,除了这手真瘠薄好看什么也没看着,“打架么?”
“是啊,来么?”殷顾笑了声,“是不是得找个安静的地方。”
“你现在这个气场,”余成宋看着他,“特别不像好孩子,注意点儿。”
“不像好孩子,像你么?”殷顾往外走。
“别像我,我可是个好人。”余成宋站起来跟在他后面,拿起手机给周折雨发最后一条慰问,“祝你吃饱饱。”
对面回了条短暂的语音。
“呕——”
余成宋随便找了间空教室,进去后把门锁上了,转头看殷顾的时候感觉他俩不像要正经说话的样子,更像要偷情,还是俩Alpha这种不伦之恋。
“什么事儿?说吧。”余成宋坐到桌子上,抛了抛手里的糖。
殷顾简单把刚才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
“……就这些。”
“就这个啊,”余成宋伸了个懒腰,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天天要堵我的能从一中排到职高,没事儿。”
“我只是出于同桌情谊带个话,”殷顾说,“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
“谢了。”余成宋说。
“要下跪么?在这儿挺好,没有人。”殷顾一脸认真地看着地。
“你嘴真贱啊,怎么不在班里也这么说话。”余成宋瞅他。
“不用客气,”殷顾推开门,回头对着他露出个温润的笑,“如果下跪太难,那我祝你平安。”
余成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