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辜渟是哭累了睡过去的。
上个世界他都没掉过这么多泪,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失去记忆前也没哭过这么多。
在床上沉入睡眠的人鱼像是陷入蚌壳的莹白珍珠,秀气的眉眼净是乖顺。
凌穆静静地看着眼睫上还挂了泪的小人鱼,心里居然觉得小人鱼就这么睡下去也挺好。
这么好掌控,也不会看见他漆黑的眸底明显的抗拒感。
辜渟表现出的抗拒感越强烈,凌穆的戾气和控制欲就越是在体内疯狂冲撞,几乎让原本沉静冷漠的他变得不像自己。
凌穆将辜渟身体摆到舒适的位置,又把薄被褥拉到了他胸前。
“待在这里吧。”凌穆轻声道。
他的指腹从辜渟嫩白的小臂轻轻滑到手心,接着攥住那只柔若无骨的手,送到自己脸庞前。
嘴唇轻轻蹭过辜渟手背,最终捏着细白的手靠在自己脸颊上,缓缓地,缓缓地小幅度摇头,让那只手摩挲自己的脸颊。
就像辜渟用手抚摸他一样。
……
宫廷里没两天就小范围地传起了一个谣言,说偌大宫殿的东南角那间风景最漂亮的房间中,藏了一只王子殿下最宠爱的小人鱼。
谣言仅限于底层的佣仆们,也还没传到略有些遥远的正殿去。
只是听有人说,常常会看见王子殿下单独一人或是和海国王子一同进入房间,许久都不见出来。
而偶尔偶尔,能从敞开几秒的门缝中,透过两位王子矜贵的背影缝隙,看见雪白床褥上一双莹白到微微发亮的漂亮长腿。
至于为什么是人鱼,也不过是听信了谣言。
毕竟生活在海底的人鱼,很难拥有一双尤其好看的腿。
凌穆如往常进入房间时,看见辜渟正看着窗外发呆。
一周时间过去,辜渟对凌穆的抗拒已经重新转变成冷淡,大多时候并不说话,只是垂敛着双眸,一张小脸并没有什么表情。
凌穆习惯了这种状态,不以为意地走到床边蹲下,双手环住小人鱼细瘦的腰肢。
辜渟起初对于这种动作表达过不满,甚至气得脸色泛红,说不出重话便拿枕头去拍开,结果到现在已经疲于反抗。
原本幼嫩雪白到几近透明的纤细长腿此时已经成熟了许多,莹润的肤肉犹如汁水饱满的嫩白果肉,咬一口就能尝出美味香甜。
但还是不能走路。
凌穆时不时就会扶着辜渟下床尝试走动,无一例外都是以辜渟一落地就被痛得冷汗直流浑身颤抖的结果立刻结束。
美名其曰是帮助辜渟重新站起来,实际上就是在确认小人鱼具不具备逃跑的可能。
并且,还得让他疼。
疼的越多,记忆越清晰,辜渟就越不敢跑。
每次看着辜渟固执地要继续行走训练,下一秒又被痛得无声直哭,泪水打湿秀气脸蛋的可怜模样总是让凌穆心里升起扭曲的快感。
他喜欢看辜渟哭。
哭得眼尾红鼻尖也红,秀气平淡的雪白小脸就像是开了昳丽的花,莫名的诱人。
最好还是因为他而哭。
“你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凌穆正枕在辜渟双腿上出神,突然听见上方传来说话声。
习惯了小人鱼鲜少说话,凌穆顿时愣怔了几秒,直起身子目光落进对方平静的黑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