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言没怎么用过这种颜料,也怪不得他看不出画厚重的原因。
俞简走近一步,无论是画中的房子,还是漂浮的白云,厚重的感觉都差不多,果然是颜料的原因。
迟言眯起眼。
这种颜料再怎么也有十年的历史了,连他都不知道的东西,俞简居然会这么了解。
他转头,看向俞简,正好对上俞简的目光。
俞简静静的看着他,眼睛没有温度,仿佛灵魂出窍。
这是他自己,当时最爱最常用的颜料。
一看到熟悉的色彩,仿佛他又回到了十年前,在以前的画室,摆满了满地的瓶瓶罐罐。
迟言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唤回他出窍的灵魂:“你怎么会知道水风?”
俞简回过神,看他一眼从他手里拿过本子:“你学画的时间太短了,不知道也正常。”
迟言失笑出声。
他学画,没有六年也有五年,就俞简这个连线条都画不好的水平,是怎么好意思说他学画时间太短的?
迟言揶揄看着俞简:“行啊,那你说,你学画多久了?十天,还是半个月?”
俞简深深看他一眼,啪的一声关上本子,避而不答:“走吧,我请你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迟言挑眉:“你送我回家?”
俞简嗯了一声:“对。”
他把人喊出来,又搞到这么晚,心里有点小愧疚。
迟言笑着走到人身边,装模作样的苦思冥想:“我想想吃什么,日料还是西餐?”
俞简抓了下兜,从里面摸出一张饭卡,除此之外还有不到一百块的零钱,为难道:“我这次先请你吃其他的,下星期,请你吃日料。”
没意外的话,这个月家教的钱下星期就发了,他拿到就能请迟言了。
迟言摇头,把脸凑到他面前,看着他通红的耳廓,嘴角挑微小幅度,一字一句道:“不,就现在。”
俞简往后退了一步,眨巴眨巴眼睛,因为迟言的逼近,脸色更加通红:“我,可是我现在没有钱。”
迟言歪了歪头:“那怎么办呢?”
俞简不知所措的看着迟言:“要不,我现在去买食材,给你做?”
虽然他不会做日料,但现学总是可以的,或许会比较难,但没关系。
迟言挑眉,直起身子看着俞简。
自从俞简坐到他身边之后,这人是越来越让他惊喜了。
要是以前有人告诉他,俞简会做饭,他只会觉得这人在扯淡;要是有人告诉他,俞简喜欢画画,他会觉得这人疯了。
他点点头:“行啊,我记住了,今天太晚了,下周,我把食材买好,你来做。”
他就想看看,俞简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俞简啊了一声,想起来:“下周考完试了给你做吧。”
期中考,迟言考差了肯定心情不好,正好给他做饭解解压,缓解下抑郁的心情。
迟言点点头,也觉得可以。
到时候正好给俞简讲一下卷子上的简单题,不然就凭俞简自己复习那个龟速,不知道还要复习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走在路上,各自怀着各自的小九九。
昨天和迟言逛太久,俞简第二天差点没起得来,到教室之后发现迟言居然罕见的来的比他早,坐在座位上转着笔。
俞简坐到座位上,迟言放下笔起身:“我去厕所。”
迟言噢了一句,给他让开道。
等到迟言出去后,俞简看了看门口,确定迟言已经消失在门口,才从书包里掏出氯雷他定,倒了两片打开水杯才发现没水,于是放下药,拿起杯子起身,走到饮水机面前接水。
俞简想赶在迟言回来之前把药吃下去,只接了一点就盖上瓶盖,转身准备回座位。
一转身,却看见迟言倚在桌子旁,手里拿着自己熟悉的药瓶,眯着眼打量。
俞简心里一紧,慌忙走过去,从他手里夺过药:“你,你不是上厕所吗?”
迟言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刘老师,让他回来拿卷子,结果在桌上发现了这瓶药。
迟言探究的看着俞简:“我上厕所,你慌什么?”
俞简心里焦急,手心里都是汗,紧紧捏着手里的药,只希望迟言不要认出药的名字,不知道药是干嘛的。
迟言托着下巴,声音很轻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如同惊雷:“这药不是治过敏的吗?你对什么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