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昏天黑地的从游不搭理关山河,一把将手帕抢过来,然后蒙在脸上继续哭。
心事存了太久,刚好碰上发泄的机会。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直到眼睛开始隐隐作痛,他才觉得胸口稍微松快了一些。
稍稍喘匀了气,他把手帕拿下来。
“你......你没事儿吧?”
勉强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缝隙里,先前气势汹汹要推倒他的关山河一脸复杂地站在旁边。
“没、没事。”一张嘴,从游感觉嗓子像是被刀划过,咳嗽了好几声才发出正常的音节。
关山河怎么露出这种表情,是不是被自己吓着了?
不可能,恢复清醒的从游迅速在心里摇头。可能对方有洁癖,嫌弃他哭得过于凄惨没有美感。
他张嘴准备解释几句:“那个我......”
关山河伸出手指,在他嘴唇上轻轻挡了一下:“别出声,我送你回家。”
从游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脱下的西装外套盖了个严实。
???
眼前突然一暗,他下意识想从盖在头上的外套里钻出来。
“不要动。”关山河把哭够了的小馆长一把抱起,“再动就把你丢出去。”
他可没那个底气让从游顶着一张双眼红肿头发凌乱的脸招摇过市。
当然,面上镇定自若内心还在震惊状态中的关部长并没有意识到,比起让别人看到小馆长这张仿佛被欺负的事后脸,直接大摇大摆的公主抱似乎更加显眼一点。
“您要走了吗?”
闻渊一直守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这位大爷开门,连忙恭谨地躬身,目光停在地面上。
“嗯。”
关山河的声音冷淡:“他以后不来上班了,你另找新人吧。”
闻渊的尾巴一缩,关部长的语气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差?
他下意识抬头,就看见那个人类侍者被男人抱在怀里,头上还盖着对方的西装。
天呐!闻渊迅速把头低下,动作太快,他听见自己的脖子嘎吱响了一声。
简直是有生之年!!!
这位一直不为美色所动仿佛性/无能的部长有朝一日居然在他这里看上了人!
闻渊低着头,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描摹那个侍者的长相,原来关部长喜欢这种看上去很好欺负怂兮兮的类型?
很好欺负怂兮兮的从游,从被关山河抱起的瞬间就开始僵硬,一直到对方的车停在殡仪馆门前时,还在副驾驶座上绷得仿佛刚出窑的陶器。
他很想说点什么,但大脑当机,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关山河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不说话,停好车后,直接打开车门故技重施。
“馆......关部长!”芦苇杆正借着月光在槐树下编花圈,没编一会儿眼皮开始乱跳,一抬头就看见关山河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臂弯里躺着自家出门兼职去的馆长。
“有热水吗?”上次换衣服时进过从游的屋子,关山河熟门熟路,不忘嘱咐芦苇杆,“兑成温水拿过来。”
“我没事......”回到熟悉的环境,被轻轻放在床上,从游多少恢复了一点点勇气,“您......”
“你等会再说话。”关山河一句话堵住他的嘴。
芦苇杆一脸神秘莫测地把温水拿来后,男人从口袋里翻了翻,摸出一个极精巧的小银盒。
银盒旋开,里面是半透明的绿色固体。
“喝掉。”往水里挑了一点银盒里的东西,关山河似乎又恢复成精英的执行部长模样,言简意赅。
从游不敢不从,乖乖地捧着杯子喝水。
明明是温水,入喉却十分清凉。嗓子里的疼痛被一点一点压下。
接着,从游感觉眼皮上一凉。
“咳咳咳。”他被呛住了,“关部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