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还没上来,付霖啸先倒了酒:“速战速决,我直接开始了,你就别喝了。眼睛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乔谨说,“周末去复查。”
付霖啸端杯朝他举了举:“光明来之不易,好好保养。”
乔谨给自己倒了点应景,被付霖啸倒掉换成了水。
今天人真的多,光等菜就超过半小时。
付霖啸快喝够了:“反正是要迟了。你也别急了,万一路总今晚不回去呢。”
尽管路评章不回去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但乔谨天生抵触心理作祟,觉得自己最好不要轻易试探他的底线。
菜依次而上。他从容不迫地卷起袖子,跟付霖啸一起剥炸开花的虾。
两人身上的白衬衫一个比一个干净妥帖,高冷的精英感被烟火气冲散一半,露出不合时宜的为所欲为来。
“想开点。”付霖啸把领口扯开,“阿姨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
付霖啸点头,叹了声气:“慢慢来吧。”
时间将要抵达九点,付霖啸还剩下半杯酒,站起身:“走吧。”
乔谨看着他的酒杯:“喝完再走,不着急。”
付霖啸扶着桌子笑起来:“你大概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喝够了,走了。”
他身上已经沾染了浓重的酒气,转身的时候几乎站不稳,乔谨没法放任他不管,先把他送回家。
返回途中路过药店,他买了几瓶眼药水,外加几盒安全用品。
到家时接近十点,路家静悄悄的,随着他脚步声走近,卧室里的声控灯亮起来,仍旧一丝人声也无。
乔谨松了口气。
路评章今天果然没回来。
乔谨准备先洗澡,进入卧室的一瞬间顿住了。
路评章躺在床上,听见动静坐起身,靠着床头直直看过来。
乔谨浑身都要僵硬了,关节更是轴的发紧。
路评章按了按额角,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灯光而微微眯起:“去哪里了?”
乔谨张了张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吃饭吃到现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健身房。”
路评章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哪里的健身房,十点还在给客人开小灶。”
乔谨喉咙一滚,不等开口就被打断了。
“过来。”路评章说。
乔谨站在原地没动,随即匆匆拧开卫生间的门:“我先洗澡。”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乔谨确保自己身上闻不到一丝酒气才走出去。
他慢吞吞地系着浴袍带子,余光看着床头靠着的路评章。
路评章放下手机,望着他。
乔谨有点不喜欢他卧室里冷白的灯,它总是把人照的没有丝毫暖意,在暧昧的夜里也看不出一丝温柔。
“最近不忙吗?”乔谨问。
“背着我干什么去了?”路评章问。
乔谨冷静下来,坦然道:“跟朋友去吃饭了,今天堵车,有点晚了。”
路评章没问是谁,只是盯着他:“刚刚为什么撒谎。”
“确实打算去健身房的,”乔谨站在床边,发梢往下滴着水,水珠消失在身上的浴袍上,“说顺口了。下次不会了。”
路评章坐着不说话,鼻梁看起来十分无情。
乔谨想了想,从他身上爬过去,坐到他旁边:“你看看我脖子上面的印还有吗?”
他扬起下巴,把脖颈牵出一道流畅的线条:“今天大家都在看我,再有这种情况,我就请假不去公司了。”
路评章的视线从他脖子滑到领口,眼神幽暗了下去。
乔谨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办公室跟穿着睡袍躺在床上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前者衣冠楚楚、斯文禁欲,后者肆无忌惮、随心所欲。
路评章没再提刚才的事,显然他对此刻的情形更加感兴趣。
乔谨把刚刚系上的衣带解开,手主动摸过去,声音和深夜很配,一样的低暗喑哑:“直接跟你请假行吗?”
路评章抓住他的手,重重揉捏,像把玩珍玉名器。
“周六去复查眼睛。”路评章说,“我跟你一起去。”
乔谨:“我又不是小孩子,去医院还要大人陪。”
路评章摸了一把他半干的头发,把浴袍扯上去,顺手擦了两把。
“上来。”他说。
“直接开始吗,”乔谨顿了一下,“现在还不行……”
路评章重复了一遍:“上来。”
乔谨咬了咬牙,自己伸手草草处理,片刻后觉得可以了才上去。
路评章伸出手卡住他下颌,将他拉向自己。
乔谨动弹不得,被迫注视着他。
他们离得很近,呼吸在鼻尖交错,路评章亲了他唇角一下,盯着他眼睛深处,不容置疑道:“以后不许跟我撒谎。一个字都不行。”
·
昨夜乔谨买的两盒套少了其中两个,他把其他的收进床头柜里。
他深觉现在这样不行,正坐在床头发呆,路评章从外面进来,几步到了床边,弯腰亲了他一下:“醒了?吃了早饭再去上班。”
清晨凛冽的清凉味和他若有若无的木质淡香混合扑面而来,乔谨愣了愣,立刻清醒了。
西装革履的路总无疑帅的惊天动地,成熟男人的泰然自若与掌控独揽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乔谨没料到他这个时间还在,后知后觉他最近应当真的不忙。
这很不应该,因为快要年底,正是各大集团拼KPI的冲刺时期。
路评章揉了一把他的头,问道:“昨晚开谁的车回来的?”
乔谨想起停在楼下的车,抿了抿唇角:“霖啸的。”
路评章点了一下头,听不出态度和语气:“昨晚跟他一起吃的饭?”
乔谨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路评章没有继续往下问,而是道:“我出差一天,明天上午回来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