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周叔,我刚才忘了问,这个花房留下来之后,先生没来过吗?”
如果来过的话,不应该眼睁睁看着这里变得破旧落灰还不打理啊。
“来过。”周叔说:“以前经常来,后来偶尔会来一次,看一会儿就走了。”
他猜测先生心里肯定也难受。
温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胆提议道:“那您说我要是在这里种点花草,先生会生气吗?”
周叔愣了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个我可不敢说。”
先生这么多年都没让人打理过这花房,他一个管家,哪敢猜先生的心思。
温砚惆怅地叹了声气,心里有点失落。
要是他能在这里养起花花草草,让花房活过来,说不定顾凛川看到了就能驱散一部分心里的阴霾,还能给他记一大功。
温砚美美地想着,他看过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而且他之前在温家那个小破花厅玩叶子的时候,就很喜欢那些花草蓬勃生长的样子,生机勃勃的,看着就很有希望。
也许是顾凛川对他还不错,温砚觉得自己还是有这个机会的,但温砚不敢贸然行动,怕顾凛川生气。
他得等顾凛川回来后,看哪天对方心情好,试着提一提。
这花房他是真的喜欢。
顾凛川出差第三天的时候,温砚吃完饭跟沈跃通了个电话。
沈跃说有件事一定要当面跟他说,于是温砚就问周叔能不能请沈跃到家里做客。
“我不能出去,但是请人来可以吗?”
周叔有点犹豫地说:“小少爷,您也知道先生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来,就算是宴请,那也都是有专门地方的。”
而这里不一样,这是顾凛川的私宅。
温砚试图举例反证,“那钟医生之前不也来过家里嘛。”
“那可不一样。”周叔眉头皱眉,一脸不赞同,“钟医生是来给您看病的,您要是想请人,得先生同意。”
温砚蔫蔫地趴在桌上,“那怎么办……”
“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他还说要给我带贝壳呢。”
这么一想,顾凛川对他还是很好的。
这回周叔乐了,“那行,您打吧。”
他早就想说这件事了,先生出差几天,温砚逛了几天,一个电话都没给先生打过。
您哪怕问候一下也行呢?他感觉先生应该会高兴的。
于是温砚又纠结了一会儿,颠颠地跑去露台给顾凛川打电话。
这是他第一次给顾凛川打电话,有点紧张,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第一句话说什么呢?得先客套地问一下顾凛川这两天怎么样?在澳洲有没有水土不服?
再问问顾凛川什么时候回来,问问他挑了一个什么样的贝壳,最后再提他想往家里请人的事。
循序渐进,就这么办。
想明白后,心里还是咚咚咚地直打鼓。
温砚拍了拍小心脏。
他趴在露台的栏杆上,微风吹得舒服,伴随着电话里的“嘟”声,温砚的脚尖点了点地面。
电话通了。
滴——
对方挂了。
温砚听到提示音后愣了下,他把手机从耳侧拿开,盯着手机通话界面,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温砚不自觉地抿了下嘴。
可能在忙或者在开会吧,霸总开会都是不接电话的,没什么大不了。
不打了不打了。
他转而跟沈跃发消息,让对方等两天再跟他说事,反正等顾凛川回来,他应该就能出去了。
周叔过来问他先生怎么说。
“他没接。”温砚说完,拿着手机回了楼上。
周叔看着他的背影,站在原地“哎哟”一声。
好不容易打了一个电话还没接,你说这叫什么事……
温砚回屋后,脱掉拖鞋往床上一瘫,然后闭上了眼。
要是他忙的时候接到电话,他肯定也会挂掉的,尤其是在对方不是那么重要的人的情况下,不能耽误正事。
温砚翻了个身。
不就是被挂了一个电话吗?
不就是被顾凛川挂了他给他打的第一个电话吗?
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温砚又翻了个身,巴掌大的脸蛋埋进被子里,挣扎几秒,最后声音闷闷拉着长音地“啊”了声。
可他当时听到“滴”的一声的时候,心里边怎么莫名顿涩了一下呢?
要是顾凛川没说要给他带贝壳就好了。
那样他今天才不会打这个电话呢。
还挂电话。
他还不打了呢。
温砚轻哼一声,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最里面。